仇疑青聲音凝在風中,聊起正事:“說說吧,你的事,可還順利?”
“我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不順利?”石州懶洋洋哼了一聲,“我雖不喜歡玩那兩麵三刀那一套,但也見慣了,年輕的時候也被人玩過,吃過好兄弟的虧,早練出來了。老話說的好啊,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些人你看一眼就明白,就是走這一套的。”
“我跟他們說,我夫妻恩愛,父子和樂,和北鎮撫司指揮使感情要好,特彆心疼我這小舅子,說得越誠懇,他們越不信,覺得這是偽裝,根本不是真的,非得套我編出一二‘利益點’,為什麼這麼乾,想要得到什麼,利用什麼……他們才信。這不,我已經順利跟一個小隊接上頭,大酒都喝過兩輪了,就是這三皇子藏的太深,我沒立上一兩件大功,大約是見不著的……”
仇疑青聽完,道:“此事辛苦你,若有任何需要,你儘管叫我。”
石州沒不會跟他客氣,點了頭:“不過那個燕柔蔓是怎麼回事,你的人? ”
仇疑青轉頭:“你碰上她了?”
石州一看這表情就知道錯不了,哼笑一聲:“就知道你小子心眼賊,路數多,什麼道都能想……”
“那你可錯了,”仇疑青看著校場裡,和小孩子們玩的臉頰緋紅的小仵作,“這是阿汀的主意。”
石州嘿了一聲:“我們阿汀就是聰明,就是能乾,瞧這小腦瓜轉的,厲害!姓仇的你不行啊,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竟然還得彆人給你出主意,幫了你這麼大忙,你還不得犒勞犒勞人家?這金銀財寶,升官賞賜什麼的,你可不能薄了。”
仇疑青:……
主意要是自己想的,就是心眼賊,太會算計,是小仵作想的,就是聰明能乾,就得被犒勞大賞,你們家的人都這麼會說話?
不過他一點意見都沒有,淡定的說了句:“我的私庫,都是他的。”
石州並沒有誇獎他,還橫了眼:“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你的東西不歸他歸誰?你也說了,你的東西都是他的,那你現在可是個窮光蛋,什麼都沒有,還不趕緊去掙功勞攢銀子,抄幾個不聽話的奸佞家,犒賞給我們阿汀?”
仇疑青:……
馬幫幫主,真是會做生意。
他麵不改色,迅速拉回正題:“你看到燕柔蔓……怎麼了?”
石州看著他的臉,頗有深意地笑了下:“行吧,這回饒了你。這姑娘不錯,是個厲害的主,這才幾天,就混進圈子,打出名號了,她一點都沒掩飾自己的路子,也沒隱姓埋名,京城官場混的久的,都認識她燕班主,她也絲毫不掩被你錦衣衛押過堂,關進詔獄之事……能從你詔獄出來,還能風光如此,才叫真本事不是?她越低調神秘,不自誇,不張揚,彆人越覺得她厲害,是可以和錦衣衛掰手腕的主,前天還有人為見她一麵,打起來了……你同我透句實話,她真沒問題?”
仇疑青:“此事乃皇上禦批準奏。我和阿汀看過的人,不會有問題。”
“行吧,”石州摸了摸下巴,“那我就知道怎麼玩這個局了,我這條線與她不衝突,交集也不多,那種地方總歸不怎麼好混,處處凶險,你可彆坑人家姑娘,找人護著點。”
仇疑青沒說話。
石州就笑了:“我也是瞎操心,你這心眼多的混小子什麼想不到,肯定布好了網,做足了準備,那姑娘身邊,有你的人吧?”
仇疑青看了他一眼。
石州又眯了眼:“我經過兩趟,都沒瞧出來,肯定不是錦衣衛,路數不一樣,錦衣衛太明顯,你……”他看了看左右,很謹慎的沉下聲音,“你若啟用了‘那邊’的人,該要更注意,這京城藏龍臥虎,四方通達,難免有幾個見識廣泛的……”
仇疑青知他在提醒什麼,微點了頭:“有些東西也不可能一直藏著,又不是見不得人,我有分寸。”
“有分寸就行,”石州點到為止,也不多言,“明日我又得回去忙了,我媳婦那不用你管,我自己照看的過來,這倆崽子要上書院,手就有點夠不著,你幫我盯著點。”
仇疑青:“放心,他們出不了事。”
石州這才朝前走,邊走邊揚聲:“兒子們,走了!你娘喊你們回家吃飯!”
“爹!”
“爹爹!”
雙胞胎看到親爹,興奮極了,小炮彈一樣衝過來,中途不但沒停,還蓄了力,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仔細看他們的眼神就知道,倆小孩憋著壞呢,才不是想親爹想的不行了,忍不住跑快,他們就是想用力衝,用最大的勁道,蓄勢待發,往前猛猛一撲——
石州伸出大手,往兩邊一攔,一手一個,就把倆小崽子圈住,抱起,還上下顛了顛。
孩子們衝的飛快,力道奇大,當爹的接的結結實實,沒有任何失誤,腳底沉的很,紋絲沒動。
雙胞胎:……
很難說不失落,這遊戲玩了不隻一天兩天,是很多很多年了,但每一回他們都沒有衝破親爹的包圍圈,每一回都被穩穩接住了!
他們一邊不走心的誇:“哇爹爹好厲害,又接住了呢。”
一邊掀起小褂子,捏了捏肚皮上的肉:“我明明長了幾斤,重了的啊。”
石州哈哈大笑:“那可不行,你長的這幾兩肉哪夠,還得接著長呢,以後要好好努力,練功不輟,不如從明天開始,每天早上再加半個時辰馬步?”
雙胞胎:……
大概除了親爹,也沒誰能把倆熊孩子擠兌的沒話說。
“來,跟舅舅告辭,說你們要走了。 ”
“舅舅我們走啦!”
“舅舅要乖乖的呀,以後書院放假,我們再來陪你鍛煉身體!”
葉白汀:……
他覺得,鍛煉身體什麼的,要不還是算了吧,他也不算沒有一技之長,真到危險時分,不是還有殺手鐧?
手腕一暖,他低頭看,是仇疑青扶住了他。
他要掙開,仇疑青卻沒讓:“嗯?”
“不是腿軟了?”仇疑青微微勾唇,“不想我扶著,是想摔在這裡?哪樣更丟人?”
葉白汀:……
“你怎麼知道我腿軟?”
“膝蓋微彎,小腿顫抖,身形微弓,手下意識叉腰——不是腿軟是什麼?”仇疑青視線從上到下,滑過他的身體,“觀察入微,細究深思,我們的仵作先生,不是已經教過我了?”
葉白汀滿臉震驚的看著仇疑青,這狗男人好不要臉!什麼教過他了,分明他自己就會!說這話是就是故意撩撥他,想看他害羞的樣子,占便宜的!
葉白汀心說我不能輸,清咳兩聲,肅正表情:“還好,你若有其他想學的,我也可以教你。”
裝的是模是樣,眼底暗意麼……就看對方能不能讀出來了。
仇疑青當然讀的出來,小狐狸又在勾他!
“你確定……你比我會?”
這句話剛說完,仇疑青就感覺不對勁,被坑了,果然,葉白汀下一句就追過來了:“你很會?為什麼你那麼會?還沒在我身上學,就很熟練,跟彆人學過了?誰?”
仇疑青:……
“哼。”葉白汀繃著臉,推開他,轉身往前走,隻走了一步就繃不住了,差點笑出聲。
過往什麼的,他才不在意,他了解仇疑青,喜歡的也是現在的仇疑青,過去有什麼事都沒關係,隻要以後沒有就行,但仇疑青這個反應,真的很取悅他。
剛過拐角,背後就是一沉,是仇疑青抱住了他:“……小狐狸。”
葉白汀這下是真的掙紮:“你彆過來,我出了一身汗,怪臭的!”
“不臭,我喜歡。”仇疑青不動。
葉白汀:……
“你起開,我要去洗澡。”
仇疑青:“我也要洗。”
葉白汀怔住:“你也要……洗?我們分開……洗吧?”
仇疑青低笑:“不然呢?”
葉白汀鬆了口氣:“當然是分開洗!”
但他沒想到,這口氣鬆的還是早了,仇疑青沒騙他,沒跟他一起洗,但他用了他的浴桶,還有他剩下的熱水……這麼大的北鎮撫司,又不是沒有你的桶!
同樣的浴桶,同樣的溫度,甚至還留有他的味道,距離還這麼近……葉白汀可太知道了,這狗男人就是故意的,在調戲他!
狗男人還一點都不知道害臊,洗完出來,跟沒事人似的,還有臉好奇他為什麼臉紅,問是太熱了麼?
葉白汀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掌心就癢癢,你好奇不懂是不是?沒關係,我這一巴掌下去,你一定懂了!
仇疑青擦著頭發往外走:“我讓人備了桃花酒,很香,不醉人,來不來?”
香又不醉人?那當然來!
仇疑青頭都沒回,自信小仵作會過來,果然,這天晚上,二人難得輕鬆閒暇,窗前對飲,暢快極了。
葉白汀感覺自己有點飄,也感覺仇疑青有點不對勁,帶了很濃的侵略味道,好像準備好了什麼,憋在肚子裡,就是沒說。
似醉未醉時,他被欺過來的人抱住,對方的氣息整個籠過來,帶著和他相似的味道,桃花酒香,絲絲微甜……
他們在星空下接吻,炙熱情濃。
仇疑青沒停下,葉白汀怎麼推,他都沒停,反而手臂箍的越來越緊,呼吸越來越急促,葉白汀被他帶的有些難耐:“你……到底怎麼了?”
這兩天都有些不對勁,荷爾蒙很旺盛的樣子。
仇疑青吻著他的唇:“我們成親好不好?”
葉白汀一怔。
“寶貝……和我成親,好麼?”仇疑青撬開他的唇,氣息交纏,“我想看你穿紅衣,洞房映燭,親手幫你脫下它……我想把你放進喜被,想你眼睛裡隻有我一人,想你喊我的名字,為我動情……”
“……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