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是真的想讓容慎抱,它已經好些天沒有見到他了。
從最初的憤怒到期待,再由期待到後麵的失望沮喪,夭夭不是沒壞脾氣的想過就此跟了男主,可她沒忘自己穿書的目的,她是因為男配才會穿書。
小白花,你快抱抱我啊!夭夭伸著兩隻小爪爪,眼巴巴想要讓他抱自己。
月玄子和燕和塵的談話它聽得明明白白,若是再不抓緊時間,燕和塵就要和它結血契了。
雖然還有些氣惱容慎這麼久沒來看它,可如今不是賭氣的時候,夭夭都想好了,等到容慎抱起它,它就去咬他的手腕。隻要得到他的血,那麼血契自然可以結成。
多麼完美的計劃。
夭夭設想的那麼好,唯獨就是沒想過容慎不抱它。
看到它的動作,俊雅的男人微微怔住,望著它粉嫩嫩的爪爪眸光瀲灩。他站的挺拔,錦白的衣擺微微蕩起,掩蓋住袖中輕動的手指。
不等他抬手,回過神來的燕和塵單手握住夭夭的兩隻小爪,他以為容慎是不想抱它,出聲圓場“它還小,容師兄不要介意。”
容慎怎麼會介意,他之所以遲遲沒有抬手,就是因為捕捉到燕和塵些微的情緒變化。
可以理解,有些靈主並不喜歡自己的靈獸同彆人親近,這個道理容慎很明白,這也是他這麼久沒去看啾咪獸的原因。
很淡勾起唇角,容慎並沒反駁燕和塵的話,他儘量忽視小靈獸委屈的眼神,先燕和塵一步走在前麵。
“縹緲九月宗分為九殿,你所在的無情殿,殿主是掌門清月尊者,也就是你的師父,這一殿主修劍法陣術。”
可以說,除了容慎所在的無極殿,無情殿是九殿中實力最強的。說來掌門月清和已經多年沒有收徒,今日無情殿的傳音符一下,九殿可是熱鬨了好久,都在好奇燕和塵是個什麼人物。
“再往前走,就是般若殿,這一殿你住了多日應該有所了解,殿主月玄子是副掌門,宗內大大小小的瑣事都歸他管。”
燕和塵點了點頭,幾步追上容慎的腳步。
兩人一並肩,容慎的餘光不可避免又掃到啾咪獸身上。
雪白小小的一團,這會兒耷拉著腦袋不停嗚咽,就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它兩隻小爪子蜷縮在一起,水亮圓潤的瞳眸還在看著他,可憐沮喪的模樣讓人心生不忍。
腳步不知不覺就慢了,容慎心思飄忽沒了聲音。
燕和塵走出幾步,扭頭見容慎麵容微垂不知想著什麼,試探著喚了聲“容師兄?”
容慎回神,纖長的羽睫顫動幾下,遮掩住眸中情緒。再次抬步,他輕應了聲故作無事,繼續同燕和塵介紹著宗內九殿。
“時間有限,我隻能先同你介紹就近的幾殿,剩下的幾殿需要禦劍過去,這些你之後總有機會去。”
縹緲宗實在太大了,再加上九殿修習的術法不同,容慎並不能三言兩句同燕和塵介紹清楚。
燕和塵分心摸了摸夭夭的腦袋,記下容慎的話同他道了謝。聽著懷中小靈獸越來越委屈的嗚咽,他這會兒也沒心情繼續逛了。
“容師兄。”實在心疼懷中的小靈獸,燕和塵猶豫了下,將夭夭從懷裡抱了出來。
說實話,屬於自己的東西他是真不願讓彆人觸碰,可如今他也沒了彆的辦法。將夭夭往容慎麵前一遞,他懇求道“雖然很冒犯,但還是希望容師兄可以抱抱它。”
再這麼嗚咽下去,燕和塵的心都要跟著攪碎了。
容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這次隻猶豫了幾瞬,就伸手將夭夭接過。
男人指腹溫熱,抱它的力道放得很輕。四周的花香包裹住淺淡的檀香,容慎將它抱在臂彎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輕歎著“彆哭了,是我不好。”
夭夭沒哭,作為靈獸它時常會發出類似的嗚咽,當然這都是在靈獸狀態不好的情況下。
它隻是在傷心,同樣都是靈獸,憑什麼書中的啾咪獸可以得到容慎的千嬌百寵,而它卻被推給了男主。
容慎不知自己辜負了怎樣的心意,當著燕和塵的麵,他也無法對啾咪獸作出過分的親昵。
隻能一下又一下的輕拍安撫,注意到夭夭左爪上的傷還未好,他顰眉將夭夭放在了膝上,解開紗布又細致幫它包紮了一遍。
夭夭掙了掙,這其實是它為了結血契故意為之,沒想到會被容慎細心看到。想著重要的事情,夭夭呼吸緩了幾分,將注意力全都落在容慎的手腕上。
沒有太久的猶豫,夭夭往前一撲就咬了過去。涼滑的衣料看著輕薄實則極為結實,夭夭作為小奶獸牙齒還沒長好,這一口它咬的牙都痛了,而容慎衣袖上隻留下濕漉漉的口水印,隔著衣服並未傷及皮膚。
“啾咪!”燕和塵沒想到它會忽然咬人,臉色一變,趕緊將夭夭從容慎懷中抱出。
這麼小又這麼柔軟的一團,他舍不得下手打又不忍心責罵,隻能偏心的將它罩入掌心。
容慎同樣沒想到這隻小靈獸會咬他,之前的相處的畫麵飛快閃過,他依稀還記得小團子蹭他下巴的畫麵,明明那麼乖,又那麼喜歡他。
“我代它替容師兄道歉,它太小了還不懂事,日後我一定嚴加看管。”
燕和塵自己舍不得責罰,更不忍心讓容慎責罰它,一番話偏心的明明白白,也不怕得罪人。
容慎又哪裡忍心怪它,輕撫被咬過的手腕,其實夭夭那一口隻留下很淡的齒痕,疼痛感沒多少,他倒是擔心這隻柔弱的小獸會傷到牙。
“沒事,可能是我剛剛弄疼了它。”容慎嗓音放得很輕。
他還關心著夭夭爪上的舊傷,提醒道“回去記得幫它換藥,就像你說的,它還小,很多事情慢慢教就好,沒必要太嚴格對待。”
燕和塵並沒有因容慎的話放鬆警惕,勉強扯唇笑了笑。
夭夭此時好氣啊,它隻恨自己剛剛沒有再用力些,不然也不會讓容慎誤會自己討厭他。牙齒還泛著澀痛,它掙紮著從燕和塵手中冒出小腦袋,才啾啾叫了兩聲,就被塞回衣襟裡。
小白花你聽我解釋啊!
出了這樣的事,燕和塵不願在這久留,手捂著隆起的衣襟同容慎告辭離開。
容慎靜靜看著燕和塵走遠,聽到燕和塵好聲好氣同懷中小獸講道理“到底怎麼了,你怎麼可以咬容師兄呢?”
他不知容慎耳力極佳,得到幾聲啾啾後,以為自己明白了小獸的意思“乖啊,我以後不讓他碰你了還不行。”
“氣性真大。”
風過,吹落一地仙纓花,花瓣飄飄悠悠落在樹下的人身上。
容慎停在原地久久未動,直到燕和塵的身影徹底消失,他才緩慢抬手拂去肩膀上的落花。
“所以……是討厭了嗎?”輕輕的呢喃夾雜在風中。
容慎想,他大概真的被啾咪獸討厭了。
被喜歡的小靈獸討厭,任誰心裡也不會舒服,何況那隻小靈獸先前還同他那般親近。容慎知道啾咪獸是因何而討厭自己,直到此刻,他滿腦子還是小獸委屈的嗚咽。
他沒有抱它啊。
他一次次刻意忽略了它可憐兮兮的示好。
他們可還沒有結血契呢,你覺得燕和塵能護得住它嗎?莫名間,容慎又想起月玄子前些日勸他的話。
那微弱動搖的心思,轉瞬又被額間朱砂痣的疼痛驅散。
容慎單指按了按眉心,默念了幾遍清心咒,很快朝著與燕和塵相反的方向走去。
“……”
夭夭計劃失敗了。
千怪萬怪,隻能怪它這隻幼獸太廢物,竟連咬人都不會。
燕和塵隻簡單教育了它幾句,之後還是照常喂它哄它開心,他聽從容慎的話幫夭夭的小爪子重新換了藥,隻是在纏紗布時,不會幫它係漂亮的蝴蝶結。
自從拜入無情殿後,燕和塵就開始變得忙碌起來,他每日起早貪黑打坐練功,本就不太愛笑,之後臉上更是沒了笑容。
月玄子特意叮囑過他,在啾咪獸的血契沒有結成時,千萬不要讓它暴露在宗門裡。為此,燕和塵帶它出去的時間少了,每日都將它關在臥房中,小心翼翼藏著它。
半個月過去了,夭夭自那日就跟著燕和塵搬去了無情殿,更是沒再見過容慎。
這半個月內,白梨幾次找上燕和塵,得知他成了掌門的徒弟,對他更為喜歡有好感。她每日必會給他送湯送糕點,燕和塵被她煩的不行隻能收下,每每在回房時都丟在院子裡。
“燕師兄你在嗎?”這日燕和塵不在房內,夭夭正無聊咬著脆果練牙口,忽然聽到白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