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境上品的靈獸,相當於結丹期的修者,此修為已經勝過宗門大半弟子。
凡人修者,前期修行境階分彆是煉氣、築基、結丹、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大乘、渡劫九境,前三境皆為初、中、後三期,金丹往後多了個巔峰期,是每一境階中最難渡過的。
容慎身為隱月道尊的唯徒,天賦高肯努力,每日清修至今才剛突破金丹後期,此修為已經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與啾咪獸結血契綽綽有餘,可如今呢?
夭夭隻用了幾月時間,就連升兩品,兩人如今的差距越來越小,若不加以控製,這隻靈獸的修為反超靈主後,就會徹底失去主人控製。
“師尊!”懷中一空,容慎摟緊的啾咪獸忽然落入隱月手中。
夭夭都不知道哪裡招惹了隱月,被他冰涼的手指捏住後,它渾身毛發炸起拚命掙紮,求救喊著容慎的名字“雲憬救我!”
容慎不能同自己師尊作對,聽著小靈獸害怕的喊叫,他心急跪在地上,“夭夭還不懂事,若它做錯了什麼,弟子願替它受過,還請師尊放過它。”
隱月受不得夭夭奶唧唧的聒噪,手中藍光閃爍,瞬間便讓掌心的小團子沒了意識。
“它沒做錯什麼,錯的是你。”隱月冷聲道“你且在這跪著吧。”
“什麼時候想明白,什麼時候來找本座。”
容慎欲言又止,長睫發顫,他的視線從小靈獸身上收回垂落在地麵。憶起思寒洞中的那幾月,小靈獸窩在他懷中時常夢魘,閉著眼睛抽抽搭搭哭著“你不要丟下我。”
他沒想丟下它啊。
隻是很多時候,他能力不足身不由己。就像此刻,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小靈獸被師尊帶走,而他隻能頹敗跪在原地領罰。
他想,若是師尊剛剛殺了它,他也無力反抗吧。
額間的朱砂痣有一瞬間的銳疼,隱月走出幾步,像是感應到什麼,突兀停了腳步……
夭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漂浮在半空。
周圍幽幽藍光不散,星點密布構成一副星盤,小心翼翼翻身,它看到自己下方還有一個圓形八卦陣,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陷入某種陣法中。
“當真不除?”粗厚的聲音隱含戾氣,夭夭尋聲看到一個模糊人影。
停了片刻,遠處的人才極冷回了句‘不需要’。
最先說話的那人有些急了,他來回負手踱步,不悅問著遠處的人,“你這是在怪我?”
“十八年前,若你不聽我的話,又哪來現在的你?”
“怎麼,如今師侄飛升道尊,又反過來覺得師叔坑害了你,怪我當年做事太絕太狠?”
夭夭聽出了兩人的身份,最先開口的這人,是無為殿的混月道人,也就是白梨的師父。
原文中,混月道人擅愛上書屋占卜,在宗門中輩分雖高,修為在幾大殿主中卻隻能混個中等。
夭夭對這混月道人並沒多少好感,畢竟能教出白梨這樣的徒兒,他自身也好不到哪裡去,為人敏感又陰戾,還幾次重傷容慎。
“師叔,您該回去了。”沁涼的嗓音打散夭夭的發呆,同時也堵住混月道人的話頭。
平日裡,混月道人仗著自己是掌門的師叔,囂張蠻橫事事都要插手。如今被隱月堵了話,他敢怒不敢言,隻能甩袖冷哼。
隨著他的離開,夭夭感覺眼前的藍光淡了,它歪了歪頭總算看清外麵的景象,空蕩蕩的大殿清冷奢華,白衣男人淡漠站在窗邊,側顏如同冰雕,不帶絲毫生氣。
這裡是隱月道尊的臥房。
看著混月道人離去的身影,夭夭想不通這兩人怎麼會混在一起。見隱月也不搭理自己,它輕輕啾了聲,小心翼翼用爪爪碰了碰那些藍色光點,然後,它就飄了出去。
原來這陣法不是用來困住它的。
看了眼無人看守的房門,夭夭吞咽口水,很想就這麼溜出去。但它不敢啊,耷拉著毛茸茸的大尾巴,它咬著爪爪在半空糾結,好一會兒才認命飄到隱月身邊。
“……師尊。”夭夭抽搭著鼻子,不情不願喊了這麼一聲。
它該喊道尊的,但它耍了些小心思,故意同容慎那般喊了師尊。
它想著,或許它將態度放軟放柔一些,這小心眼的人就不同它計較了,於是將自己對付容慎的手段都用在隱月身上,又奶又可憐的說著“夭夭想回到雲憬身邊。”
隱月眼皮一抬,扭過頭來問它,“誰?”
夭夭懵了瞬,很快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結結巴巴改口“主、主人。”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它彆扭的往窗外看去,忍住羞恥道“夭夭想主人了。”
這一看不要緊,夭夭這才發現,容慎正在隱月的殿外跪著。小白花也不知道跪了多久,身形僵直臉色蒼白,夭夭心疼下忘了自己在誰身邊,後腿一蹬就要往窗外奔。
它自然是出不去的,前爪才看碰到窗門就被彈了回來,在空中翻了兩滾團成一隻球。
夭夭嗚了聲,雙耳耷拉瞳眸越發圓潤,鼓了鼓腮幫子,它再次小心靠到隱月身邊,帶著哭腔喊了聲“師尊~”
他到底要做什麼。
“是夭夭哪裡做錯了嗎?”夭夭以為是自己害容慎受了罰。
隱月並不吃夭夭賣萌裝軟這一套,大概是嫌它煩了,他伸手將飄在半空的小團子抓入掌心,拉近彼此的距離問它“你可知何為情劫?”
夭夭耳朵動了動,懵懂望向隱月。
隱月並未同它解釋,冰涼的指從它的耳尖遊移到額間,夭夭聞到他袖口清冽的氣息,鼻子發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噴出一小簇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