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魔是由人的**孕育而出, 不死不滅,千變萬化沒有實體,自稱為願望神。它靠吞噬人的**而生,最擅長蠱惑人心挑起紛爭, 很多試圖收服它的人, 最終都被他引向魔道。
“是蠱魔!”混月道人臉色一變, 最先認出被放出來的妖邪。
“它不是被關在詭秘禁地嗎?是誰把它放了出來!”
“快!大家凝心聚神, 千萬不要被它蠱惑!”
一時間,無情殿亂了套,有些修為較低的弟子已經被蠱魔的笑聲蠱惑,大聲喊出自己的**,“給我錢,求願望神賜予我數不儘的錢!”
“我要美人,我要一屋子玩不完的美人,隻要願望神能祝我完成心願,我願意付出一切。”
大多數被蠱惑的都是心術不正的修者,有些修者受它影響無端同人扭打, 還有甚者要抽劍自.殺。眼看著場麵要控製不住, 淨月仙姑掏出法器扔於上空,大聲喊著:“我來擋住它,你們快築起結界!”
淨月仙姑是清寒殿的殿主, 她所煉造的法器天青傘邪魔不侵,雖能斬妖殺魔, 但對於這種自然孕生的上古妖魔作用不大, 隻能阻擋一時。
由淨月起頭,歸玄門副門主墨羽也掏出了法器,混月帶領其他掌門拍地築起結界, 金月仙姑連忙拿出玄光琴,撥弄清心曲抵禦蠱魔的蠱惑。
在蠱魔出現時,容慎第一時間捂住夭夭的雙耳。蠱魔的蠱惑非常人能受,就連他也受影響思緒混亂,閉眸正默念清心咒,一雙溫暖的小手覆於他的耳邊,容慎睜眸看到了夭夭在對著他笑。
“我是上古神獸,邪魔不侵,不會被它蠱惑。”周圍嘈雜,夭夭軟糯的聲音很快被琴聲蓋住。
等到容慎的心緒歸於平靜,她才放開容慎去拉他的手,“咱們快去找時舒,也不知他情況如何。”
此時無情殿到處是人,還好夭夭和燕和塵有互通的鴛鴦鈴。
夭夭他們找到他時,燕和塵藏在角落正靠樹而站,呼吸急促額上全是汗珠。他顯然被蠱魔的笑聲蠱惑了,不過不等金月彈出清心曲,他就提前割傷自己的手腕保持清醒。
“你流了好多血。”夭夭連忙拉過他的右臂查看。
燕和塵身體緊繃,呼吸一會兒急促一會兒輕緩,他遲緩搖頭說了句,“我沒事。”
“你們還好嗎?”
“我們也沒事。”夭夭邊回邊幫他止血,不方便扯自己的衣裙,她就讓容慎撕了片燕和塵的衣擺,纏繞在他胳膊上道:“你對自己下手也太重了。”
燕和塵低垂著頭,小聲念叨了句什麼,夭夭沒有聽清楚,毫無防備的湊近他問:“你說什麼?”
“我要為我父母報仇!”
“我要變強,我要殺光世上所有妖魔!”
燕和塵的情況遠比夭夭想象中嚴重,不等她反應,燕和塵就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撞到樹上,紅著雙眼嘶吼:“求你讓我爹娘活過來,我妹妹還這麼小,她又做錯了什麼!”
“讓他們活過來,隻要他們能活過來,我願意付出一切!”
燕和塵已到金丹中期,憑修為來講,他不該被蠱惑的這麼深。容慎見狀連忙去拽燕和塵的手,“你好好看,你現在掐著的人是誰!”
沒有用,哪怕玄光琴的琴聲已經助大部分人恢複神智,而燕和塵卻仿佛越陷越深。
眼看著夭夭被他掐的說不出話,容慎心急下想要把燕和塵劈暈,而燕和塵好似感覺到危險,忽然鬆開夭夭攻向容慎。
他出手狠辣不帶絲毫情麵,完全把容慎當成了敵人。
夭夭跌落在地小臉漲紅,剛剛險些被燕和塵掐死,此時她喉嚨疼痛渾身發軟,看著打起來的兩人完全沒有辦法。
“彆、彆打了咳咳。”夭夭撐地想要站起來。
他們處在一片暗處,此時無情殿這麼亂也沒人會注意到他們。越是心急就越是發虛,忽然有人快步走來將她扶起,淡聲問了句:“還好嗎?”
夭夭抬頭一看,發現是莊星原。
“幫幫我,快去阻止他們!”夭夭以為自己找到了救星。
如今燕和塵是金丹中期的頂峰,而容慎已是元嬰初期,除了金丹中期以後的修者能過來同他們一碰,其他人就是有心拉架也無能為力。
莊星原將夭夭扶起,輕應一聲沒有動。
他隻能眯眸看著打起來的兩人,波瀾不驚問了句:“你主人已經到元嬰?”
夭夭哪有心情回答他這個。
因為容慎是清醒的,所以他隻避閃不進攻,而燕和塵並不清醒,他聚力為刃招招不留情麵,幾次險些傷到容慎。
“時舒你清醒一點!”見莊星原沒有幫忙的意思,夭夭甩開他的手。
眼看著小團子要往兩人中間衝,他趕緊上前阻攔,“你不要命了!”
看戲這麼久,他終於出手替容慎控住燕和塵。
莊星原前幾日剛剛升至金丹巔峰期,他一手抓著夭夭一手去控燕和塵,本以為單手對付一個金丹中期綽綽有餘,誰知燕和塵片刻就破了他的禁錮,甚至還將他逼迫兩步。
怎麼會這樣?
莊星原臉上的表情僵住,忽然發現,眼前這個少年遠比他想象中的厲害。
就在燕和塵轉頭又朝他攻來時,紫焰纏繞,帶著麵紗的紫衣少年瞬移到他們麵前。有他在,燕和塵身體變僵停在原地,容慎動作迅速的探指點到他的眉心,用清心咒洗化他身上的魔氣。
不遠處,數道靈光打向上空,顏色不同的靈光聚合形成透明薄膜,將整個無情殿罩住。其他幾殿留守在殿中的弟子紛紛效仿,沒一會兒,縹緲宗處處布滿結界。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攔住本君?可笑!”等到結界完整築成,蠱魔的聲音也被攔在外麵。
無情殿短暫安全了,眾人都紛紛控住了受到蠱惑的弟子。
燕和塵體內的魔氣清除後,直接陷入昏睡。容慎扶著他同幫忙的兩人道謝,莊星原臉色很不好看,冷哼一聲扭頭走了,容慎目光看向一旁的紫衣少年,頓了頓開口:“多謝。”
幫助他們的紫衣少年正是桑尤。
桑尤不能說話,隻能輕輕點了下頭,幫助容慎清除燕和塵身上的魔氣後,他也沒準備多留,隻是離開前,他扭頭看了眼夭夭,金色的瞳眸平靜無波,讓人猜不到情緒。
……就如同那晚他輕撫她腦袋上的****。
等到桑尤離開,夭夭湊到容慎身前緊緊抓住他的衣袖,擔憂詢問著他的情況。聽他說了無事,她才鬆了口氣,注視著桑尤的背影道:“沒想到他會幫我們。”
歸墟海的弟子性情難測孤僻,容慎也沒想到他會幫忙。
其實不止是桑尤,大部分歸墟海的弟子都出了手,他們用控製術禁錮住被蠱惑的弟子,助其他弟子消除魔氣。
容慎直接將燕和塵送回了弟子舍,夭夭忙前忙後為燕和塵上藥包紮,等到幫燕和塵擦完臉蓋上被子,她跑回容慎身邊問:“不是已經金丹中期了嗎,他怎麼會被蠱魔影響的這般厲害?”
容慎立在窗邊,回頭看了眼榻上的人道:“燕家的滅門對他影響太大,這是他心中過不去的魔障。”
執念太深、魔障過重之人,也極易受蠱魔控製。
夭夭想起燕和塵受蠱惑吐露出的真話,個子太矮她隻能去抱容慎的雙腿,抽了抽鼻子道:“他剛剛說想要他的爹娘和妹妹活過來,他自己很清楚這是不可能實在的願望,所以才會下狠手讓自己保持清醒。”
可他還是失敗了,夭夭無法體會:“時舒心裡該有難受。”
就算經曆過同等磨難的人,人的痛苦也不會相通,容慎自然也體會不到。
蹲下身凝視著雙眸通紅的小姑娘,他幫她擦了擦眼淚,“彆哭了,若燕師弟醒來看到你哭,隻會更難過。”
夭夭連忙點頭,“那我不哭了。”
不小心牽扯到脖子上的傷,原本想笑的她倒抽一口涼氣,容慎顰眉查看著她被掐紅的脖子,拿出藥膏又幫她塗抹了一遍。
這是上好的雪蓮膏,剛剛容慎幫她塗抹時,脖子上的紅腫灼熱已經消除,二次塗抹後,夭夭隻覺得脖間冰冰涼涼很是舒適,指印也在逐漸變淡。
沒一會兒,燕和塵清醒了,夭夭連忙倒了盞水湊到榻上。
容慎原本也要過去,卻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住腳步,低眸,他看到自己指尖纏繞著一絲魔氣,這應該是從燕和塵身上帶下來的。
不等他揮散,那魔氣竄起動作極快鑽入他的朱砂痣,容慎眉心傳來刺痛,抬頭見夭夭他們沒有發現,他故作無事道:“我出去看看。”
不想讓夭夭他們擔心,他走至門外想要逼出身上的魔氣,而那魔氣鑽入他體內卻像是消散了,不僅感應不到,就連眉間的朱砂痣也不再疼痛。
容慎試著運氣,並無發現身上任何不適。
……可能真的已經散了。
容慎這樣安慰著自己,抬頭看向被結界罩住的夜空,外麵烏雲密布,結界被數種靈力加持泛著淡淡的彩色,但不難看到盤旋在外的蠱魔。
它四處衝撞著尋找著結界缺口,已經有一處開始震動削弱,是淨月仙姑撐不住了。
容慎連忙趕去大殿才知,淨月仙姑剛剛同蠱魔鬥法時被重傷,此時情況不是很好。不隻是淨月仙姑,歸玄門副門主也受了輕傷,而金鳳仙姑為了救助那些被蠱惑的弟子,耗費了太多靈力,也有些疲乏。
“它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難不成要被那蠱魔困死在這裡?”
強大的結界同樣會虛耗大量的靈力,在場的幾位掌門臉色都十分難看。平日他們都自詡仙派最強,如今碰上真正的上古妖魔,才知自己修煉至今到頭來什麼也不是。
混月道人安撫:“大家也彆著急,等月掌門他們回來,這蠱魔定討不了好。”
“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墨羽冷嗤一聲:“月掌門臨走時可是把最厲害的幾位都挑走了,何況那詭秘禁地也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道人就不擔心他們出來時也是重傷,反過來需要我們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