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他們曆練結束也沒幾日了。
幾人商定明日啟程回去,夭夭拉住容慎的手,小聲同他說道:“彆怕。”
容慎不怕,其實怕的人是夭夭。
他還沒告訴過夭夭,其實他先前已經有過一次墮魔征兆,那時他無措慌亂,戰戰兢兢以為所有人都會離他而去,後來是夭夭無意間幫他淨化了魔氣,讓他免於一場無妄之災。
容慎回握住夭夭的手,“隻要你能陪在我身邊,我就什麼也不怕。”
什麼宗門,什麼道義,所謂的降妖除魔、行善斬惡,於容慎眼裡已經一文不值。他現在在乎的人隻有夭夭,隻要夭夭能陪著他,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他不在乎,可夭夭在乎。
夭夭口口聲聲說著不畏懼容慎入魔,可她打從心底裡,還是不想讓他入魔。
屋內燭火晃動,聽著屏風後的水聲,夭夭心不在焉想著事情。等容慎沐浴完披衣從她身邊經過,夭夭坐直身體目光追著他而走,緊張的舔了舔唇瓣。
容慎此時的魔性隻壓下一半,身上冷冰冰如同屋外的寒雪。哪怕剛剛沐浴完,他散發披衣的模樣也沒多少溫度,側顏淡漠如玉,低垂著麵容撥弄爐中熏香。
深吸一口氣,夭夭起身朝他走去。
容慎聽到腳步聲並未回頭,直到夭夭自身後抱住他。
小少女身上很軟很熱,就像是一顆溫暖的小太陽,她貼服在他後背抱緊他的腰身,像是小貓一般用腦袋磨蹭著,蹭的容慎手指晃動,將手中的香折成兩半。
“你怎麼了?”容慎站的筆直,微微側顏後望。
夭夭唔了聲,她緊緊環抱著容慎,不停用臉頰蹭著他的後背道:“我就是想抱抱你。”
“不可以嗎?”
容慎沉默片刻,攥著夭夭的手腕用力,將人拉到自己的身前。夭夭像是沒骨頭般,很快又軟趴趴的往容慎懷裡倒,雙手再次抱住容慎的腰,生怕他跑了似的。
容慎低眸看她,扶穩懷中的小姑娘,他捏起她的下巴問:“你到底怎麼了?”
容慎的嗓音太過清冷理智,這讓夭夭有些惱怒。她從未試過撒嬌勾.引人,已經儘可能的讓自己看著柔軟嬌媚,沒想到容慎不僅沒有動情,還覺得她不正常。
是不是他不正常……
夭夭索性抱他抱得更緊,鼓了鼓臉頰,她仰頭看向容慎,“我在勾.引你呀。”
“難道就真的一點、一點也沒成功嗎?”
夭夭就仰著這麼一張臉,臉頰白嫩微微鼓著,用最嬌憨澄澈的表情說著‘勾.引’二字,就好似她小時睡醒迷迷糊糊往他懷中鑽,口齒不清問他今天要吃什麼呀?
容慎敗在她這一派天真無辜下,終於抬手回摟住夭夭,他說:“還差些意思。”
這次夭夭明白容慎想要什麼,沒有扭捏,她踮起腳尖大大方方在容慎唇瓣上啄了一口,她問:“這樣成功了嗎?”
容慎不語,隻是摟著她的力道緊了幾分。
於是夭夭踮起腳尖繼續親他,她軟軟的唇瓣胡亂印在容慎唇角,又幾次蹭在他如玉蒼白的下巴上。後來,夭夭學著容慎輕咬他的上唇,容慎睫毛顫動劇烈,平穩的呼吸終於出現破綻。
夭夭停下動作,壓製著亂跳的心儘可能讓自己看似正常,她貓貓歪頭繼續勾.引容慎,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貓咪,“我成功了,對不對?”
在她推開容慎欲跑時,容慎緊摟著她的腰身不放,俯首蹭了蹭她的臉頰,“對,你成功了。”
他輕咬她的小耳垂,“成功了就想跑嗎?”
不可能的。
容慎扣住夭夭的後頸,覆臉與她抵額廝磨。與兩人第一次的親昵不同,這次容慎少了些溫柔多了些強勢,他的碎吻沿著夭夭的臉頰一路落到唇角,隻輕頓一下,就軟軟貼在一起親近。
不再是蜻蜓點水,容慎這次吻得深入動情。夭夭隻與他親吻過兩次,一次是醉酒,一次是強撐煎熬並未撐到最後,這是兩人第一次如此負距離親近,夭夭的呼吸被容慎儘數掠奪,初次親吻有些承受不住,小臉憋得紅潤喘息困難。
“等、等等。”夭夭要不行了。
容慎摟著夭夭倒在榻上,覆在她身上留給她片刻的喘息時間。黝黑的眸子越發暗沉,他用手撥弄著夭夭的濕發,用低啞的聲音問:“可以了嗎?”
夭夭覺得不太可以,雙眸水潤睜圓,小獸求饒可憐的模樣卻更加惹人憐愛。
容慎墮魔後,壓抑的情感會被放大數倍,他呼吸沉沉目光緊落在夭夭臉上,又給了夭夭片刻喘息時間,才低頭吻在她的額心。
“可以了。”他霸道的為夭夭下了決定。
手肘撐在她的臉側,容慎抵額再次與夭夭拉近距離,夭夭直接被容慎親成了一灘軟泥,她幾次都快被容慎撩撥到失去理智,小聲發出嗚咽,她抬起手臂搭在容慎的脖子上。
容慎毫無防備,並沒注意到,夭夭搭在他脖子上的手在微微顫抖。
一,二,三。
時機差不多了。
夭夭故意咬了下容慎的唇瓣,在他分心時在手中聚集靈力,動作快速的摸出一張符紙。等容慎反應過來時,那張符紙已經拍在他的後背,容慎身體僵住,失力倒在夭夭身上。
“夭夭?”容慎嗓音低低喚了她一聲。
夭夭平複著呼吸,她軟著手推開身上的人,心虛的不敢去看容慎的眼睛。
“我打不過你,你又不肯聽我的,所以我隻有這個辦法了,雲憬,對不起啊。”
夭夭聲音軟軟的沒什麼殺傷力,“這張符咒隻能控製你半炷香的時間,你一會兒恢複後,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容慎黝黑的瞳眸映出暗紅的光芒,配著他蒼□□致的麵容,殺傷力十足帶著幾分冷豔之氣,他被夭夭氣笑了,“你想做什麼?”
夭夭從儲物戒指中翻出一塊小帕子,趴伏在容慎身邊遮住他的眼睛,她摸了摸他的頭發安撫,“你彆怕,我就是想幫你淨化魔氣。”
說的好聽,她其實就是想把自己的血喂給他。
眼睛被遮住,夭夭離了容慎的視線自在不少,她劃傷自己的手腕,讓血流了小半杯給容慎喂下。喂完後,她扒拉開帕子看了看容慎的眼睛,見他眸中還隱著紅光,於是啪的一下又將帕子糊了上去,然後又劃傷手臂給容慎喂血。
就這樣反反複複進行了三四次,容慎眸中的血色終於徹底褪去。
夭夭又探了探容慎的靈力,確認魔氣都被掩蓋,她才虛弱倒在容慎懷裡。
符咒的控製還未解除,容慎的視線依舊被帕子遮擋,他問著:“你這麼做,有沒有想過一會兒禁製解除,我會如何?”
夭夭做這件事前心虛難安膽子又小,做完了她反倒不怕了。
噗嗤笑出來,她趴在容慎懷裡拉下他臉上的帕子,對上他的眼睛問:“你要如何?”
“我為了幫你傷也受了血也流了,還出賣了色.相勾.引你,你不感恩把我當菩薩供著就算了,難不成你還想打我?”
容慎的桃花眼上揚,瞳眸幽幽深邃無光,定定落在她身上。
夭夭不怕他,她用手指撥弄著他纖長的睫毛,繼續問:“你總不能要殺我吧?”
“嗚嗚嗚,雲憬好狠的心。”夭夭算好了禁製解除時間,明明容慎都沒搭理她,她卻埋頭在他項窩中裝哭裝可憐,“我對雲憬這麼好,雲憬墮魔後竟然不要我了。”
容慎緩著呼吸閉眸,符咒失效的瞬間,夭夭抱住他的臉頰又親了一口,“雲憬,不要生我的氣嘛。”
她還故意將自己劃傷的手臂放在他的眼前。
容慎有氣無處發,抱著她翻身轉換位置,他咬上夭夭的唇瓣,“你下次若再耍小聰明,我真的要罰你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幫夭夭包紮傷口。
“……”
五人一早出發,留了一封告彆信沒有驚動孫太守。
他們用了三日的時間到達蘊靈鎮腳下,見天色已晚,燕和塵準備留住一日去祭拜爹娘,夭夭和容慎一起留下,莊星原本想先一步回宗,莊星寒抱著他的手臂,“哥,我們一起來就一起回啊,咱們也留下吧。”
莊星原覺得他這妹妹有些不對勁兒,夭夭也覺得這些天裡,莊星寒陰陽怪氣有些問題。
容慎輕飄飄道:“她對我的敵意很大。”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大。
自從容慎墮魔後,夭夭心思敏感,她不由往這方麵想,“難道她……”
“很有可能。”她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隻是,她都知道了什麼呢?
夭夭不敢在容慎的事情上大意,深夜,她敲開莊星寒的房門,耍了些小心思同莊星寒裡套出了幾句話。
“等著吧!”
到了縹緲宗腳下,莊星寒有了底氣,“等回到宗裡我就讓你們好看!”
這次她極為謹慎,無論夭夭怎麼問她也不說實情。
既然如此,夭夭緩慢關上房門,屋內的蠟燭無聲熄滅,黑暗中,她抵在門上對莊星寒勾唇笑了笑,“很抱歉,我不能放你回縹緲宗了。”
她不能讓莊星寒威脅到容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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