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來救你的。”
容慎目光投向黑漆漆的宮殿內,宮殿建於玉白的高台上,層層台階被鮮血鋪滿。隻單看這殿內建築,可以看得出這座殿原本的奢華精致,高台上一道道雕花金門緊閉,大量的鮮血噴灑其上,陰森而恐怖。
“我們進去看看。”夭夭見容慎想入宮殿內,拉著他踩著台階往上走。
有黑龍在周圍護著,夭夭放鬆了警惕,所以當她推開殿門迎麵撲來一股魔氣時,她險些被魔氣攻擊到,還好容慎手快將她及時護住。
“嗷——”
殿內撲出的魔氣化為龐大巨獸,從裡麵現出一隻纖纖玉手。
這隻手與容慎在記憶中看到的重疊,意識恍惚了一瞬,他被那隻手擊中,護著夭夭蹌踉退回高階下。
“雲憬!”夭夭連忙去扶容慎。
容慎身後的黑龍瞳眸暗紅,拔高嘶吼盯著高台上。
高台上,魔氣大盛,陰森森的宮殿中黑霧籠罩。魔氣化獸睜開四雙血色眼睛,護住身後隱著的身形,女人的嗓音低啞纏綿,冷聲道:“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這聲音,與夭夭在夢中聽到的一模一樣!
“是她!”夭夭道:“就是她抓走了容桓。”
巨獸的視線偏移,陰狠盯著夭夭身上。魔氣後女人頓了下,“原來是你帶他來的。”
“既然來了,總要讓你們付出點代價。”
話落,魔氣巨獸繼續膨脹,探出一隻巨大的利爪,它抬手就朝夭夭抓來,容慎抱著她閃開,黑龍盤旋纏繞在巨獸的爪上,阻止它的下一步進攻。
夭夭原本覺得黑龍已經夠凶猛龐大了,沒想到女人的魔氣巨獸更大。從魔氣就可以看出,女人的修為遠比容慎要高,夭夭見容慎帶著她躲避吃力,於是推開他道:“我們分散行動,不要硬扛,打不過就跑。”
夭夭的確沒容慎的修為高,但她有蓮火護體。
在她推開容慎後,纏繞在容慎身上的魔氣瞬間消散,它們化為一條條毒蛇朝著夭夭撲來,夭夭一口蓮火噴下,將那些毒蛇燒的一乾二淨。
“雲憬……”夭夭以為蓮火降的了這魔,準備去拉容慎趁機逃離。
在她朝著容慎跑去時,並未發現那些消散的魔氣重新聚集。蓮火可滅世間萬物,但滅不了這萬惡的天地純魔,容慎眼看著魔氣化為巨獸朝著夭夭撲來,他白了臉色,“夭夭快躲開——”
終究是晚了一步,容慎的手與夭夭輕輕擦過,巨爪砸下,夭夭被巨獸攏入掌心。
身體騰空,鑽心的疼痛而來,夭夭眼前一黑噴了口血,她掙了掙沒有掙開巨獸,對容慎喊道:“你快走,不要管我了。”
她發現這隻魔隻想抓她。
巨獸攥緊夭夭,直直朝著女人而去,隱在暗處的女人麵無表情,頓了片刻,她才操控著巨獸把夭夭吞下。巨獸張開臟汙大口,夭夭緩慢被它舉高,看到了無數驚恐扭曲的魂靈,正興奮等著美食入口。
砰——
忽然間,一道衝天煞氣將巨獸擊散。
不遠處,一隻山茶花香囊靜靜躺在地上,容慎手持血符衣發揚動,穿過層層魔氣,他用冷幽幽的赤眸看向女人,女人驚愣著後退,喃了聲:“……怎麼會。”
根本就不給女人反抗的機會,容慎利用血符的加持催動魔氣,裹著毀天滅地的殺意朝她撲來。
女人似乎也沒想反抗,她傻愣愣看著容慎血紅的瞳眸失了動作,直到容慎逼到她的麵前,她才顫了下眼睫,忽然抬手擋住容慎的攻擊。
“你以為,你會是吾的對手嗎?”女人瞳眸染上血色,聲調變得鬼魅幽長。
她隻用了單手,就將容慎擊退。
容慎接住夭夭退到槐樹下,心口發悶,唇角溢出一縷血跡。
此時高階上,隱藏在暗的女人終於現身。她穿著一身玄衣麵具遮臉,隻露出一雙暗紅瞳眸。
容慎感受到來自強者的威壓,與那日萬花城出現的數道紅光如出一轍,望著倒入他懷中的夭夭,容慎攥緊地上的香囊,裡麵,還有最後一張血符。
輕輕的笑聲飄蕩在庭院中,女人看出容慎要做什麼,輕飄飄提醒著:“你的血符都是吾給的。”
容慎動作一僵,聽到女人問道:“你確定要用吾給的血符,來對付吾?”
‘她’不準備再留著容慎了,留著他始終是個禍患。
“剛好。”女人動了動脖子,衣擺在風中蕩著,溫柔的嗓音低沉的宛如混雜著另一人的嗓音。
“難得出來一次。”
她抬起右手,“能殺了你也算是值得。”
在絕對的威壓下,容慎沒有還手之力。就連夭夭也感受到了危險,她瑟縮在容慎懷中,見女人席卷著魔氣朝兩人衝來,想也不想反身擁住容慎,準備幫他擋住這致命一擊。
容慎怔了下,抱緊夭夭飛快的轉身,他準備用背抵抗這必殺一擊。
千鈞一發間,尖銳的女聲響起:“住手——”
再次與記憶中的聲音重疊,容慎睫毛顫動,扭頭間眼前一黑,他與夭夭同時陷入昏迷。
襲到容慎背前的攻擊停的突然,有人顫聲問著:“你不是答應過我嗎?”
“你為什麼要傷害他!”
滴答滴答,雨水沿著槐樹的枝乾滴落。
四周陷入安靜,許久過後,才有低冷的嗓音道:“容慎可以走,這隻神獸要留下。”
女人望向被容慎緊緊護在懷中的少女,閉了閉眸道:“再等等吧。”
“他……好像很喜歡這個姑娘。”
痛失所愛是什麼滋味,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夭夭和容慎從槐蔭宮出來了。
兩人醒來時已經回了雲霞宮,燕和塵忙前忙後為他們煎藥打水,見他們醒來無事才鬆了口氣。
“你們怎麼會跑去槐蔭宮?”
“你知不知道我接到傳音符時,都快嚇死了。”
夭夭醒來頭有些昏沉,晃了晃腦袋,她回憶著昨晚的事問:“傳音符?”
“什麼傳音符?”她不記得自己有給燕和塵發過傳音符。
燕和塵道:“昨兒半夜我房中進來一隻魔符,桑尤房中同樣也有一隻,意思就是你和容師兄都在槐蔭宮後,半個時辰趕不過去就殺了你們。”
他特意去了容慎的房中看,兩人確實不在房內,所以就算這傳音符有詐,燕和塵和桑尤還是急匆匆趕了過去。本以為救人的途中不會順利,誰知從他們找到兩人到把他們帶回來,竟一點事也沒有。
“快說說,你們都在槐蔭宮看到了什麼?”
夭夭正要說話,夏貴妃端著藥敲門進來,見兩人都已經蘇醒,她拍了拍胸口道:“你們可嚇死本宮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跑去槐蔭宮?”
她將藥端給容慎和夭夭兩人,溫柔說著:“那裡可是陛下圈定的禁地,以後可彆往那裡邊去了,這次我替你們瞞下來,若是再有下次,被陛下發現了本宮也保不住你們。”
容慎蒼白著麵容不語,目光涼涼落在夏貴妃臉上,夏貴妃回給他一個無害笑容。
知道自己一直待在這裡不合適,所以她送了藥就要離開。
“貴妃娘娘。”容慎忽然喊住她。
散漫捏著玉勺敲擊碗壁,他字字沁涼砸到人心,“娘娘可認識我的生母,朝顏皇後?”
夏貴妃立在門邊。
“朝顏皇後啊。”身上朱紅的衣裙飄飄,片刻後她回眸對上容慎的眼睛,無畏笑著,“本宮入宮時,她已經薨了,所以對她並不了解。”
“不過聽說,她生前極受陛下寵愛,至於是真是假,本宮並不清楚。”
說不定,她就是被那位寵愛她的帝王害死的。
“……”
槐蔭宮一行,夭夭本是奔著找容桓而去,沒想到容桓沒找到,險些從裡麵丟了性命。
不過他們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確定了槐蔭宮內的確躲著一個神秘女人,而且她的修為魔氣與萬花城所現的強大魔氣屬一脈,或者說她們就是同一個人。
萬花城中那些極陰體的消失,與她脫不了乾係。
“那人這麼厲害,會不會就是你口中的熙清魔君?”夭夭思考著,“熙清魔君是個女人?”
“……會不會就是夏貴妃!”夭夭越想越覺得這個夏貴妃可疑。
因為容慎墮魔的事不能暴露,所以夭夭對燕和塵隱瞞了一小部分經過,此時他們四人都覺得極陰體心臟藏在槐蔭宮,發愁的是裡麵的神秘女人太厲害,他們進去就是送死。
“不然我們將這件事回報
宗門?”燕和塵提出建議。
夭夭拒絕,昨晚那神秘女人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那人說,容慎的血符是她給的,夭夭擔心此事一旦讓縹緲宗插手,會查到容慎頭上。
“不可。”夭夭想辦法想的頭疼。
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們不妨先查查,那槐蔭宮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夏貴妃?”
若當真是夏貴妃,他們的敵人也就不再躲著暗處,他們可以裝作不知情再對她下套。
“我想到一件事!”再去回憶夏貴妃先前對紅光出現的口供,夭夭發現了一個漏洞。
著急跑到思慕宮,她找到夏貴妃的貼身女婢香兒問:“那日你說,你們推門進去時,房中一片狼藉,夏貴妃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香兒不解。
夭夭問:“你先回答我,紅光出現時,外麵有風嗎?”
“沒有。”
“確定嗎?”
“確定呀。”香兒如實回道:“那日風很小,雖然下雪,但還算暖和。”
夭夭明白了。
所以,夏貴妃話中的漏洞出現了。
那日她說:【窗門被劇烈的風從外麵推開,狂風中房內的桌椅倒地碎裂,我也不知因何倒地昏迷。】
既然窗外無風,那麼室內的風又是怎麼來的呢?
除非,是她在房中施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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