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姚酒率先震驚出聲。
蓮花鄉姓姚的人家最多, 算是村裡的大姓。小石頭算起來還跟姚酒連著親。就連林悠也有點著急,村裡的小孩子不多,小石頭大名叫姚磊, 笑起來眉眼彎彎,就是皮膚黑, 看上去跟個黑炭頭一樣。
林悠望向薄川, 薄川沒怎麼遲疑就站起來,微微頷首:“帶我去看看。”
王嬸也不耽擱,快步走在前麵,林悠鎖了門, 緊跟其後。
村路彎彎繞繞, 姚酒著急的跟王嬸打聽情況,林悠則是刻意放慢了腳步, 跟薄川並排。
低聲問道:“這次也是跟多多一樣嗎?是被那種旁門小道吸引了嗎?”
關於多多那次的事情, 薄川雖然沒說的很詳細,但依稀透露出來的意思已經足以讓林悠有了大概印象。
薄川搖搖頭沒說話,他覺得不太對。之前那次屋靈作祟之後, 他還特意去了村裡那幾家空屋, 在每家每戶的門上蘸水畫了個安家符, 那些屋靈都是些小精怪,最是欺軟怕硬,看薄川出手,個個都老老實實。
按理說不應該這麼快就又開始勾小孩子。
“先看看再說吧。”
現在靈氣稀薄, 玄門沒落,普通人撞鬼都少之又少,再加之人類不再沉迷於這些,神靈鬼怪, 都是依托於人本身。人不信,就不容易遇見。
不過保險起見,薄川還是在手上掐訣,探查村裡是不是進來了什麼東西。
一圈下來,一無所獲。
此時也已經到了小石頭家,推開門,就聽見屋裡老太太啜泣的聲音。
“媽,我都說了,什麼撞不撞的,你不要再胡說,咱們帶上孩子去醫院吧……”
“你自己看看孩子這樣,你說得出來是什麼病嗎?你給我滾,誰知道是你們夫妻怎麼回事,帶孩子出去一下午就這樣了!還不如你們不回來呢!”
“媽,我真沒帶孩子去哪兒,下午就是帶著他去縣裡玩了,遊樂場裡都是人,能有什麼事!就是小孩子累到了,你不要……”
“我不要什麼?你們打工一去兩三年,回來了孩子就出事,你還好意思說?”
……
小石頭的奶奶哭著還不妨礙吵架,床邊站著兩個人,是小石頭的父母。小石頭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這兩天剛請到假回來,就遇上孩子生病,多年在外讓兩人麵目憔悴,孩子的異樣和母親的指責更讓他們心累。
“媽,這是兩碼事……”
王嬸大嗓門打斷:“人請來了!”
小石頭的奶奶趕緊抱著孩子起身,小石頭的爸媽看到薄川如此年輕,下意識的就不相信。
“媽,小孩子常有這樣的事,都是累的了,你不要大驚小怪,不送醫院也可以的,咱們給孩子弄個退溫貼先貼上……這都是封建迷信,咱們不折騰孩子了行嗎?”
小石頭的爸媽還在試圖勸說母親。
而薄川進了門就麵色不好看,看到屋裡亂糟糟的一團,他什麼也不管,大步上前就扒拉開裹著孩子的小包被。
林悠探頭去看,隻見包被裡,小石頭原本偏黑的膚色變得潮紅,眉目緊閉,牙齒咯吱咯吱的響著,手還在包被裡掙紮揮舞……
林悠隻覺得身上一陣涼氣從脊背而起,雖然看著像是發燒,但不知道怎的,她總覺得小石頭的反應,怪裡透著陰冷。
“喵~”
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過來的狸花貓挨著林悠的腿,不合時宜的叫了一聲。
熱乎乎的毛身子挨上,林悠才覺得剛才那股涼氣去了不少。她彎腰把毛團抱起來,默默地站在人群後麵。
薄川看到小石頭的樣子,眉頭擰緊,眼裡透出一股厭惡。
小石頭的奶奶銀花嬸還在抹眼淚:“小夥子,你給看看,是不是撞了什麼啊,你給看看吧,我聽春玲說了,她外孫都是你給看好的……隻要你看好了,我給觀裡捐個匾額。”
薄川沒有應老人的話,而是扭頭,聲音裡帶著冷意:“你們下午帶孩子乾什麼去了?”
小石頭的爸媽突然被問到,心都漏了一拍,剛才還平靜的年輕人,這會兒突然氣勢嚴厲的像是被誰惹怒了一般,叫他們不由自主的就開始老實回答。
“就是、就是帶去縣裡遊樂場玩了一圈,吃了點東西,買了點玩具……”
薄川:“沒見過什麼人?”
小石頭的媽媽王香華:“就是見了一個……”
小石頭的爸爸姚向軍突然拽了下媳婦的袖子,接過話茬:“一個廠裡的老鄉,剛好遇上了,說了兩句話。”
薄川冷笑:“不止吧,你孩子的八字是不是給出去了?”
這話一出,姚向軍臉色立刻不自然了:“八字……沒有啊。”
王香華看看丈夫,又看看這個神神叨叨的年輕人,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大變。
薄川:“你再嘴硬,你孩子就沒救了。我勸你,現在就把下午的事情全說了,一切都還能挽回。”
姚向軍還要再狡辯,他老娘銀花嬸就已經忍不住了,把孩子塞給王嬸抱著,上來就給了他一耳光。
“我說你怎麼回來就要帶孩子去縣裡玩,還去那麼貴的遊樂場,合著你是賣兒子去了!我做了什麼孽生了你這個王八蛋,自己親兒子都能狠下心。你看見小石頭那麼高興的跟著你去縣裡玩,你怎麼狠得下心?你說不說?不說就給我滾!滾出去再也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