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肉的外皮變成均勻的金黃,皮肉滲著亮晶晶的油脂,上手撕開一個口子,雞皮彈開的瞬間,就能看到裡麵雞肉的纖維裡溢出的肉汁。
光頭往嘴裡塞了一口雞肉,忍不住歎氣。
身邊跟著的徒弟有點好奇:“師父怎麼了?不好吃嗎?”
不應該啊,師父為了這道菜,自己從養雞開始,到現在已經試了好幾回了。前幾次雖然也沒有達到要求,但也不至於這樣歎氣啊?而且,這雞肉聞著好香……
光頭懶得搭理功夫不到家的徒弟,指了指雞肉讓徒弟自己去嘗。
徒弟一嘗,雞皮的彈脆油香,雞肉的細膩柔嫩,瞬間讓他眼睛亮起來。他看人臉色不行,但舌頭可是很靈的。
這次的雞肉,顯然是成了。
“師父!這就是菜譜裡的秘製荷葉□□?太好吃了!”
師父嫌棄的把徒弟的頭扭過去:“說雞不說吧……嗯,算是成了。”
光頭從自己的師父那繼承的手藝,在九福樓乾了十幾年了。空閒時候也會鑽研下師父留的菜譜,常人隻以為有了菜譜就能做出好菜,那都是誤區。
就比如菜譜裡這道荷葉雞,明著寫的做法很簡單,但細微處卻格外挑剔。
雞怎麼養,荷葉怎麼挑,乃至包雞肉怎麼包都有說法。
本來光頭都氣餒了,覺得誰家的菜譜是這樣,做法不怎麼創新,淨是在食材上折騰。
結果前些天碰到師叔,老態龍鐘的師叔曾經也嫌棄自己學的這一道太龜毛憤而出走,說起師門,兩個人湊在一起抱怨。自家的菜譜複雜難搞,而且好食材難得,可做出來也賣不上價啊。他們就是一個開在小縣城的老字號酒樓,名氣頂多是傳到鹿城,再遠就沒有了。
“那麼瑣碎的食譜,隻怕都是以前那些住四九城的老貴族吃的,就算是鑽研出來,現在吃這口的還有幾個?”
光頭被師叔一提醒,回頭琢磨了幾天,在翻查了菜譜之後,還真在書脊上找到了一個小章。那菜譜還真是從以前的王府傳出來的。
一想到這個,光頭就又來了動力。宮廷菜麼,瑣碎複雜一點也能理解。
於是他本來鑽研菜譜的三份心思也多到了七分,最近就一直盯著這道荷葉雞。
連著搞了幾個月,終於成了這一道菜。
光頭把目光從菜轉移到荷葉上,前幾次都差那麼一兩分,今天卻格外圓滿,想來是落在這幾片葉子上。
九福樓因為價格高,來的老饕也多是從鹿城周圍來的,所以食材本身就不會挑便宜的。去年開始換到惠和之後就再也沒變過,今天的荷葉是也從惠和生鮮進來的。
光頭悶頭把剩下的幾隻雞給做了,喊徒弟把菜送去幾個老客的桌上,順帶帶了一盤子去見老板。
九福樓這些年雖然生意不算差,但也被現在日漸繁雜的餐飲行業擠的略顯寥落。
如果現在能推出一道招牌菜,想來九福樓的名氣還能再往上走一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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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葉茶的製作格外順利,林悠在幾天後就把自己做的那一批茶全發了出去。快遞送到鎮上,姚紅霞近來的生意也很不錯,鎮上的客流量越來越多,有不少人乾上了代購餅乾的活,因此快遞點也是人滿為患。
林悠戴著口罩去寄快遞,也沒被人認出來。
走出快遞點,林悠去找了費茹。
費茹如今的日子雖然忙碌,但樣樣舒心。
雖然離開城市來到山裡,家裡的保姆是沒有了,可婆婆住進山裡之後,腰不疼了腿也不痛了,每天給孫子做飯洗衣服開心的不得了。每天一大早就起床做飯,把孫子送去幼兒園之後就開始串門,沒幾天就把鎮上混熟了,晚上還能約到人一塊去小廣場跳廣場舞呢。
費茹不用為家務操心,本來應該占據她大部分精力的兒子如今也省心無比,幼兒園離新家隻有幾百米遠。星星到了這裡之後,連接送上學都不用,每天都是早飯還沒吃完就能聽到有小朋友在外麵喊兒子的名字。
一群小家夥呼啦啦的跑去幼兒園,下午再呼啦啦的一群回來。
費茹過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曾經她焦慮抑鬱,一來是產後焦心,一是也壓抑於自己的專業被廢棄。如今孩子身體好了,她也有了自己施展的天地。
煙霞山餅乾換包裝這件事,就是費茹自己全程跟下來的。
在新的一批餅乾發出去沒幾天,嶄新的包裝就收到了太多的好評。
費茹還跟楊芷商量,希望楊芷能夠做一些內部的畫片,雖然集畫片是很老舊的營銷方式了,但招數不在新,管用就行。
這次就是純粹的商業利益了,費茹開出了一個讓楊芷動心的價格,希望楊芷可以畫出十一生肖。
雙方談妥之後,費茹還招了新員工來負責網絡營銷維護,很快那老舊審美的店鋪照片就換掉了。接著又馬不停蹄的去跑商標,把容易被人認錯的名字也提前全部注冊,規避後來的風險……
所以等林悠找上門的時候,費茹正忙的天旋地轉。不過林悠上門,費茹自然是抽出時間。
林悠這次來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把荷葉茶的手續政策這塊委托給費茹。
費茹斟酌了下詞句:“那是也放在線下店麵裡銷售嗎?”
林悠來之前就有了打算,此時便遲疑著說出來:“是這樣的,我想要成立一家專門的食品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