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她很難得的主動去洗碗。
由於怕水用太快,洗碗時特彆節約,用完的汙水潑去角落裡,碗放回柴油爐旁。
弄完這些,她準備躺下來,忽然想到一件尷尬的事。
“我們怎樣上廁所?”
地下室大約五十平方,已經被各種物資堆滿,留給他們活動的空間本來就少,去哪兒上廁所?
陸啟明也忘了這個問題,被她一提想起來,考慮一番,用手電筒照向一個角落。
“在這裡上吧。”
他把周圍的東西搬開,走回來說:“以後那個角落就當廁所了。”
隻湊活一天兩天還好,可萬一喪屍半個月都不走。他們在那裡上半個月的廁所,那角落的畫麵……嘔!
江妙妙想想都快吐了,咕噥道:“早知道還不如擰煤氣。”
陸啟明沒說話,吃飽喝足困意上湧,兩人化身成末世裡最合格的豬,繼續睡覺。
再次醒來,耳中聽到敲打聲。
江妙妙伸手摸手電筒,摸了半天,角落裡亮起燈。
陸啟明用手電筒照著她,光線太刺眼,她下意識擋眼睛,他立刻把燈光移開。
江妙妙問:“你在做什麼?”
“挖坑。”
“挖坑乾嘛?”
“這樣汙水和糞便起碼不會到處流,挖出來的土我堆在旁邊,以後用完就填進去一些。待會兒我再用剩下的木板做個蓋子,平時不用把它蓋上。”
江妙妙驚訝地跑過去。
“可是這地板能挖得穿嗎?”
她之前試過的,手都鑿斷了也沒能鑿出個洞來。
陸啟明表情得意。
“你看這是什麼。”
江妙妙已經走到他身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地上赫然有一個臉盆大小的坑。
“我再把它挖深一點,就能用了。”
陸啟明說著把手電筒交給她,自己又拿起錘子和鑿子。
江妙妙忍不住托起他的手細看,懷疑他的骨骼是鐵打的。
對方的手很大,很溫暖,因為才乾了活,皮膚汗津津的。
他笑道:“是不是很崇拜我?”
她立馬丟開,“得了吧,我是看看你到底多皮糙肉厚。”
他哭笑不得,“一會兒小白臉,一會兒皮糙肉厚,我很難啊。”
江妙妙道:“誰讓你總忽悠我,不說實話。”
陸啟明聳聳肩,岔開了話題。
“回去躺著,彆擋我光線。”
江妙妙不肯走,“我幫忙。”
“你彆在這裡礙手礙腳,就是最大的幫助。”
……這話說的,她不乾活還舒服點呢。
江妙妙回到被子上,習慣性地想拿點東西吃。腦海中浮現他講的鬼故事,手默默縮回來,閉上眼睛默數他刨土的次數。
1、2、3……
數到453下時,陸啟明完工了,用冷水洗了洗臉和手,回來躺下休息。
沒過多久,方便麵消化完畢,兩人又開始做飯吃。
在地下室裡看不到陽光,無法分辨白天和黑夜。
唯一能判斷時間的,是江妙妙的手表。
她每隔12小時就在水泥牆壁上劃一道,劃到第8道時,感覺人已經快被憋瘋了。
沒搬進來之前,生活無聊歸無聊,還算可以忍受。
現在要陽光沒陽光,要蔬菜沒蔬菜,連空氣都是渾濁的,之前膩到不想做的練字和畫畫已成為奢求。
她盯著浴缸,甚至幻想喪屍們推開它衝進來,這樣她就有理由點燃所有柴油結束這種生活。
陸啟明比她淡定得多,每天按時做飯、吃飯、睡覺,甚至每天都堅持舉水桶鍛煉身體,非常適應這種豬一樣的生活。
當刻痕劃到第11道時,江妙妙靠在牆上,開始自言自語。
陸啟明放下水桶,擦了擦汗,拿著桃花坐在她身邊。
“我們來打個賭吧。”
“賭什麼?”她懨懨地抬起頭。
“賭喪屍潮還有多久會過去。”
陸啟明信心滿滿,“我猜最多還有三天。”
江妙妙豎起耳朵傾聽外麵的動靜。
自打搬進地下室,她就老聽到地麵上有東西在響,估計喪屍早就進入彆墅。
這些天動靜逐漸變大,變頻繁,顯然喪屍的數量在增加,而且拚命尋找食物。
她搖頭,“哪兒有你說得那麼快。”
“那你猜多少天?”
江妙妙估了個數字,正要說,想到賭注都沒提,便問:
“要是贏了,你給我什麼?”
陸啟明道:“我就把珠寶店的首飾都給你拿來。”
對方顯然是喜歡珠寶的,那條項鏈她現在還帶著呢,隻是嘴上不承認罷了。
江妙妙果然心動,“我猜還有十天。”
“好,要是你輸了怎麼辦?”
她仔細思索,卻發現自己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隻得問他。
“你想要什麼?”
陸啟明在黑暗中摸摸她的頭。
“我要你遇到危險時先想如何解決,而不是馬上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