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堂的抓藥夥計走過來,伸手在許醫生麵前揮了揮,許醫生這才回神。
夥計笑道:“許醫生,一大早就無精打采,昨晚又沒睡好?”
許醫生歎息一聲:“我家小燁不在家,我哪裡睡得著?”
夥計一怔:“許公子還沒有從宮裡回家?”
許醫生頗為擔心地點點頭,這都三天了,不知道自家兒子給公主治病到底治得怎麼樣了。
這三天,許醫生專門去了趟兒子同學林丙笙家裡,又去了一趟範博士府上,隻說許紹燁被公主留下看診了。
自己的兒子幾斤幾兩,許醫生其實心裡清楚得很。
雖然平常他在同事們麵前也會替兒子吹噓幾句,那是因為仗著同事們不懂內情而充麵子。
兒子能進太醫署,完全是他使了吃奶力氣托了關係進去的,因為去的是最冷門招不到學生的咒禁科,以他的人脈才能成功。
即便是在咒禁科,兒子的資質與另外一位同學林丙笙也是不能相提並論。
為公主看病這麼大的事,林丙笙和範博士都被遣回家,獨獨留下他兒子,隻怕兒子同學凶多吉少啊。
這三天,許醫生每天都提心吊膽,害怕隨時都會接到宮裡傳出來的噩耗——兒子替公主看診不利,被皇帝砍了腦袋。
然而,始終沒有消息。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明兒子還活著。
活著也是暫時活著,以兒子的醫術,許醫生怎麼敢指望他能治得好公主的病呢?
許醫生正憂慮重重,門外就急急衝進來一個人。
“許醫生,我姐姐醒了!”少年人氣喘籲籲的聲音。
許醫生和抓藥夥計抬頭一看,正是趙安之。
醒了是好事啊,這少年怎麼還一臉大事不好的樣子?
“我姐姐她醒是醒了,但是,她,她好像……”
許醫生跟著趙安之再一次來到呂娘子家中,那位沉睡中的姑娘已經醒了,坐在院子的竹椅上曬太陽。
姑娘生得極好看,隻是因為大病初愈,飲食不繼,整個人異常憔悴清瘦。
“姐姐,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娘呢?”
趙安之火速跑到楚明珠身邊,關切地問。
“姐姐?娘?”楚明珠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眼前的少年人,不解地問,“你是誰?”
“我是你弟弟啊,安之。”趙安之使勁說道。
“你是我弟弟?我,我是誰?”
楚明珠問完就認真思索起來,是啊,她是誰?可是她一動腦子就覺一片混沌不明,再想用勁動一動腦子,頓時頭痛欲裂。
楚明珠捧著頭痛苦不堪,趙安之不知所措,他焦急同許醫生說道:“許醫生,你看,我姐姐她這是怎麼了?”
通過診斷,許醫生告訴趙安之,他姐姐是因為那一夜摔倒,頭部撞到石塊,導致腦部受創,因為暫時失去了記憶。
“離魂症?”趙安之驚呼起來。
許醫生點點頭:“是的。”
趙安之的心往下一沉:“許醫生,那可怎麼辦啊?我姐姐她什麼會好啊?什麼時候才能記起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