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兒一妖被堵在城門口之時,幻躍已經靠著一腔怒火,深入幻綢密林十裡有餘。
隨著深入密林愈深,他終於漸漸冷靜下來,開始意識到自己孤身一妖闖入密林多多少少有些不理智。
幻躍身為長老的愛孫,飛揚跋扈不假,但絕不是個草包。此刻回過神來,他立馬暗暗警惕的觀望著四周,開始緩緩的向後退去。
雪後的密林寂靜無聲,一直後退至幻綢密林邊緣公裡外,都沒有什麼特彆的動靜,幻躍暗暗鬆了口氣。
“公子!您在哪?”
“公子…”,琦欞雀的聲音陡然間門由遠及近的傳來。
深感孤寂的幻躍不禁大喊道,“我在這兒!”
一刻鐘過後,妖再次重逢。
幻躍這次對雁兒有了一些懷疑,就質問道:
“你說宋陽遭到鋼砂鸚族攻擊,他們目前在哪?我找了許久怎麼都不曾找到?”
“他們就在距此地不遠處,一個地洞中,我這就帶您前去!”雁在受到骷髏的‘指點’後,立刻變得胸有成竹,連說話語氣都變得似真似假、哀怨不已,誰人聽見這話都忍不住同情對方幾分!
然而疑心一但種下,想要根除不吝嗇於刮骨換心,幻躍聽了這話,頭也不回的朝密林外的城門走去,隻留下一句:“本公子修為不高,此事需得萬無一失才是,還是再回府中找父親搬些救兵才是!”
幻躍的決定非常正確。隻是,辛辛苦苦將目標騙入這幻綢密林,宋陽怎能容他輕易離去!
就在幻躍往外走的瞬間門,地下某處激烈的打鬥聲漸漸變得清晰可聞,其中還能聽到一些慘叫與呼喊聲,正是宋陽的聲音無疑。
在小骷髏暗暗的威脅下,雁兒咕咚一聲跪在幻躍身前,聲淚俱下的哭訴著:“公子,宋陽他快堅持不住了!那些陽屬性靈草可是我們拚了命才采來的,若是被鋼砂鸚所奪,我們這幾個月就白忙活了!”
幻躍的理智告訴他此刻應該轉頭就走,但貪婪的內心徹底絆住了他的雙腳。
現在讓他走,他實在是不甘心!
爺爺幻寺的生辰就快到了,作為最受寵的孫子,幻躍想在壽宴上給幻寺一份最珍貴的禮物,超過父親,超過族裡所有的族人。
到時候爺爺一定會允許他不用再通讀這沒用的家族卷宗,每日想怎樣就怎樣,還可以抓著隨從玩殺戮遊戲…和從前一樣,說不定玩著玩著,心情一好他就突破六階了呢!
最重要的是,幻寺答應幻躍,未來會將他設立為族內下一任長老的惟一候選人。
幻躍將爺爺幻寺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裡,早已眼饞長老的權柄已久,如今隻差一個機會,就可破繭成蝶。如果能成為九階長老選定的繼承人,哪怕將來修為不足不能擔當,也必有一個普通長老的位置落入手中。
這是幻躍為自己選擇的最好的一條道路。
偏偏幻寺的要求是今年年底之前突破六階修為,聽起來好像很簡單,可是滄瀾界成千上萬的妖獸被困在五階圓滿修為不得寸進,加之幻躍修煉時天打魚,兩天曬網,短期內讓他突破實在是強人所難。
下苦力刻苦修煉?幻躍一點也不願意,那就隻好另辟蹊徑。正巧幻寺壽誕將近,機會就這麼來了!
幻躍最看好的賀禮就是宋陽所說的七階陽屬性靈草!
身為幻綢孔雀族小公子,幻躍的好東西是不少,可大多都是爺爺幻寺所贈,屬於自己的基本沒有。幻躍知道父親有一株七階陽屬性靈植,是鳶尾雉雞族上供的珍品。
父親家大業大,花銷也多,必定不舍得拿出這靈草相送,屆時他的壽禮一定可以豔壓群芳!
想罷,幻躍決定賭一賭。
“前麵帶路!”
“是!是!您這邊走…”
…
雁兒挖好的地道中,宋陽演完自己的“戲份”,瞬時藏入入口右側邊緣的土石後。從外麵向洞裡看去,看不到絲毫的痕跡。
時間門一分一秒走過。
幻躍把琦欞雀扔在最前,自己藏在雁兒身後,妖一步一步如履薄冰的向洞口邁進。
如此緊張的氛圍,最前方探路的琦欞雀忽然間門一個踉蹌,一聲尖唳的慘叫自他口中傳出。
如此寂靜的環境,琦欞雀的叫聲無異於撞入大湖的小石子,帶來了一圈圈旁人無法忽視的漣漪。
“怎麼回事?”幻躍心臟驟然狂跳,話語中都帶上了難得的驚顫。
發覺肩膀上,骷髏不知何時消失的雁兒咽了口唾沫,“是不是…是不是…宋陽?”
“嘿嘿!沒…沒有!是我踩到了一個尖利的石塊,腳掌流血了…”發覺自己鬨出烏龍的琦欞雀汕汕的笑了笑。
幻躍:“……你個廢物!”
妖放下心來的同時,一陣無色無味的微風從洞中緩緩的向此地吹拂而來。
因為風速過慢,洞中又常有微風做伴,琦欞雀與雁兒對此一無所知,依舊貓著腰,不住腳的向前摸索著。
微風在一妖身旁稍稍停留了片刻,不一會兒籠罩在隊伍最後方的幻躍臉上。期間門其脖頸間門懸掛的玉牌沒有絲毫的反應。
饒是幻躍生平最為謹慎不過,發現自己中毒之時也已然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
感覺到某一刻自己越來越困,體內的靈力也漸漸運行不暢,幻躍幾乎大驚失色:
“有毒!快封閉呼吸。”
但此時木已成舟。
琦欞雀與雁兒一妖在他說出此句的前一刻已經轟然倒下。
“琦欞雀!”
這種無聲無息的較量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幻躍幾乎嚇得渾身發抖,隻能一邊慌不擇路的後退,一邊故作鎮靜道:“你是誰給我出來!你敢殺我,我幻綢孔雀的秘術天涯海角也能找到你。到時候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
“嗬嗬?是嗎?”
語音未落,抵擋不住的困意的幻躍以麵覆地,早已沒了半分聲響。
這句熟悉的男音也成了幻躍腦海深處的最後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