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九灤不斷用神識檢查著鳶都的身體, 眉頭越皺越深,宋陽趕忙解釋道:
“九灤前輩,這頭妖獸乃是幻綢城的附屬妖族, 我此前去過幻綢城。與他關係尚且不錯!今日他突然逃到仙狐城向我求救, 說起了他們主族幻綢孔雀族的陰謀。
如今因為將事情告訴了我,他身上與幻綢孔雀族簽訂的契約生效。快要死了!”
“您能不能幫他將神魂中的契約取消掉,還有許多關鍵信息還要靠他提供呢。這就當作是我的第一個條件,還請前輩千萬救治一二!”
九灤看著急切的宋陽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唉!若是他還未曾違背契約, 牽動天道,我倒是可以幫他將契約祛除掉。可如今天道已然有所感應,想要救他卻是不能了!你說的條件一事, 我就當沒聽過。”
他們這些滄瀾界頂端的九階妖獸也罷, 昔日有改天換地之能的獸王也罷, 終是拗不過天道的。誰讓那是這個界麵最本源的力量呢!
不能成仙,終是螻蟻!
宋陽從九灤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地滄桑之意。那是鮮少會出現在一個剛突破九階意氣風發的高等妖獸眼中的東西。
欲言又止了半晌,宋陽知道九灤沒有說謊,事實就是鳶都已經藥石無醫了。
“謝前輩!”
緩緩蹲下, 宋陽抱起了將死的鳶都,深深歎了口氣。
“鳶都,我是宋陽啊……你不會已經忘了我吧。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啊。你放心, 我與幻綢孔雀族有深仇大恨, 一定會去救你的家族的。”
待眼眶微紅的宋陽趴在鳶都耳邊將這番囈語般的話語傳音至鳶都神魂深處, 掙紮已久的鳶都終於放鬆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良久, 宋陽才收起鳶都的屍首,站起身來。
此前得知宋陽與這頭鳶尾雉雞相識,九灤便識趣的收回了神識,沒有偷聽宋陽的傳音, 自然也就沒能發現這些話中的奇怪之處。
而今見宋陽緩了過來,九灤才安慰似的,倒好了一杯熱茶,放在宋陽麵前,“坐下說說吧,那幻綢孔雀族究竟是怎麼回事?”
“九灤前輩,事情是這樣的。幻綢孔雀族弄了一個獻祭大陣,準備將全族的妖獸獻祭,以助他們那個將死的族長幻叟突破至十階!這頭鳶尾雉雞就是其中一個七階附屬家族的妖獸,今日逃到了仙狐城外求救……”
事到如今,宋陽也恢複了以往 慢條斯理的模樣,在桌邊落座後撫了撫微皺的衣袖,緩緩向九灤描述了幻綢孔雀族的瘋狂舉動。
此話聽來條理清晰,來龍去脈也很清楚,隻是九灤內心多少有些難以置信。
妖界之中鮮有以獻祭之術提升修為的法術,更彆提建造一座獻祭大陣了,就連獸王妖族也沒有這個能力。因此九灤第一反應就是此事不太可能,但此前死去的那鳶尾雉雞的確是由於違背了契約才遭到了天譴。
這就有些匪夷所思!
“他們怎會有這等逆天之術?早前我族也對幻綢孔雀族的血脈傳承多有研究,他們似乎沒有這樣的獻祭大陣傳承啊?”九灤半信半疑道。
對於九灤的質疑,宋陽早有準備。他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塊繪有奇怪紋路的獸皮放在桌麵上。
“前輩您看,這是一塊名叫血泉九幽再生大陣的陣圖。是我從兩頭跟蹤鳶尾雉雞的七階幻綢孔雀身上搜到的。”
隨著宋陽話儘,兩塊巨大的寒冰驟然出現在院中。看其中妖獸的長相正是幻綢孔雀無疑!
其實,這兩頭幻綢孔雀的確如宋陽所說是跟蹤鳶都被殺的。隻不過這般從他們身上搜出陣圖的說辭也就是欺負冰塊中的兩頭幻綢孔雀已死,說不了話罷了。
那血泉九幽再生大陣是宋陽方才抱著鳶都的屍體時以神識在獸皮上臨時拓印的。這樣的陣圖隻能保持一年左右的時間就會消散。
真正的陣圖原件還在那包羅天下大陣的玉簡內。這麼說隻要是為了在掩飾自己身份的同時揭露出幻綢孔雀族真實的陰謀。
九灤當然不會知道這些,以其九階的修為,輕易就能穿透寒冰推斷出兩頭幻綢孔雀的真實死亡時間。於是靠著這兩塊實證,這位十長老很快就得出了宋陽沒有撒謊的結論!
此時此刻,九灤再也坐不住了,趕忙拿起獸皮查看起來。
“血泉九幽再生大陣…血泉九幽再生大陣…這個名字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高等妖獸們不會布陣,但起碼的見識是有的。看清了整個大陣的整體構造,九灤已經完全相信了宋陽的說辭。
無他,這個大陣的確是一個世所罕見的獻祭大陣,而且這大陣龐大的規模也隻能供快要突破至十階的九階圓滿妖獸所用。這一切都與宋陽所說的對的上!
意識到時間已晚,九灤卻還遲遲坐著不動,口中念叨著“耳熟”。宋陽隻好在一旁裝作不經意間提醒道:
“九灤前輩,您看這獸皮背麵有幾個小字!”
“神血大法…這是什麼獻祭用的法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