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季月還給她打包過一次大餐——他綁了個人回來。
被季月綁回山洞的是一個昏迷不醒的成年男性,身強體健,很難想象季月是怎麼把他扛回來
的。白稚至今還清晰地記得季月當時的一舉一動,溫和而天真,像個善解人意的孩子。
“阿稚,快看我找到了什麼?”季月蹲下來,像敲雞蛋一樣敲了敲男人的腦袋,然後嫌棄地皺起鼻子,“嘖,質量不太好……”
白稚原本還在昏昏欲睡,看到這麼大一個活人登時被嚇醒了,“你從哪抓來的人?他死了嗎?”
季月微笑:“我在山上碰巧遇到的,還活得好好的呢,隻是昏過去了而已。”
白稚:“那快放了他呀!”
季月不解地歪了歪腦袋:“哎?可是阿稚最近不是很餓嗎?我還想著用這家夥給你補補……”
“不用了謝謝!”不等季月說完,白稚便跑過去解掉男人身上的麻繩,然後飛起一腳將他踢出了山洞。
季月:“……”
白稚對人肉的排斥超出季月的想象,他愣了一下便輕輕笑了。
“你、你笑什麼……?”白稚疑惑地眨眨眼睛。季月的笑容如雨後初晴,澄澈且充滿了迷惑性,讓她出現了一瞬間的怔忪。
“我在想,阿稚果然和我很合得來。”季月眉眼彎彎,“我也覺得人肉很難吃呢。”
白稚:“……”
雖然白稚不吃人並不是因為這個緣故,但就讓季月這麼誤會下去也不錯。這樣想著,她便沒有解釋,季月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便利落地離開山洞。
過了一會兒功夫,季月又回來了。白稚見他兩手空空,神色輕鬆,疑惑地問他去哪裡了。
“我去把剛才那個人處理啦。”他不在意地擺擺手,走到白稚的身旁坐下。
白稚頓時嚇得瑟瑟發抖。
這個人果然是反派啊啊啊!這樣的報恩她承受不了啊啊啊!
“季月……”白稚嚇得縮成一團,半晌顫巍巍地開口,“要不以後彆抓人了吧,抓來咱倆也不吃,多浪費呀……”
季月:“浪費?”
“對啊,你不是說把人給……”白稚一臉恐懼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處理’了嗎?”
“對啊,處理了。”季月眨了眨眼睛,“我放他下山了呀。”
……
白稚:“哦。”
***
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
白稚吃完季月帶回來的水果後,便開始推算現在自己所處的時期。按照原書劇情,主角一行人會在山下接受村民的委托上山,可她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些時日了,卻仍然沒有遇到他們。
白稚不由猜想,會不會那些人已經來過又走了呢?還是說距離他們上山的日子還早?真希望他們已經來過了啊……
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和肥肥胖胖的小兔子玩了一會兒,很快便睡著了。這期間季月一直在給另一隻兔子洗澡,洗完後便放到火堆上慢慢烤。
他現在已經熟練到可以在不燒光兔子毛的情況下烘乾它們了,可喜可賀。
夜漸漸深了,山洞裡的火苗也逐漸熄滅。白稚在睡夢中感到一陣口乾舌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想要找水喝。她揉了揉眼睛,在山洞裡環視一圈,突然清醒過來。
季月……怎麼不在?
“季月?”白稚爬起身,小心翼翼地走至洞口,探出腦袋呼喚,“季月?你去哪裡了?”
沒有回應。深夜的鹿元山一片死寂,除了樹葉唰唰作響就隻有冷風呼嘯的聲音,在空曠的山林裡不斷回蕩,如同惡鬼哭嚎,令人毛骨悚然。
季月究竟去哪裡了?該不會是丟下她跑了吧?可惡,她還沒等到他的湧泉相報呢,他倒是報了再走啊!
白稚被這個想法一驚,連忙跑出山洞尋找季月。羅刹的夜視能力很強,即使在黑夜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她循著地上的足跡越走越遠,終於在一灘鮮紅的血跡前停了下來。
金色的豎瞳在一瞬間放大,喉嚨乾渴得仿佛在冒煙。
血,好多的血……這是誰的血?為什麼會和季月的足跡重疊在一起?
不不不,不會的。季月是最強的羅刹,除了男主沒人能傷得了他。可如果真的是男主來了呢……
白稚不敢再想下去,她感覺到眼眶在隱隱發熱。忽然,寒風乍起,一股腥臭的氣味在她的四周彌散開來。
“是羔羊的味道……”
“是羅刹啊。和人類一樣羸弱的身體,不知道吃起來是不是也差不多?”
如同破鑼般粗啞難聽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白稚一點點抬起臉,望向四周。
不知何時,她的周圍竟然圍聚了五隻羅刹。他們的體格健壯,肌肉虯結,頭頂的黑角又粗又長,無論哪一隻都比白稚強大可怕得多。此時他們齊刷刷地盯著白稚,眼中閃著陰邪的光。
夜幕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