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親……”
“你放心我離開你嗎?”季月直視白稚,幽邃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他是在提醒她,也是在威脅她。
“……當然不放心!”
秒懂的白稚一把握起季月的手,她一改之前的猶豫,誠懇地看向眾人,“季月今晚還是待在我這裡吧,他睡覺磨牙,去你們房間會打擾到你們的。”
唐映和蘇木瑤:“???”
不是說新交的朋友嗎,你連
人家睡覺磨牙都知道?
季月睡覺當然不磨牙,他安靜得很,這隻是白稚瞎謅的。
薑霰雪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他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睛,顯然不能接受磨牙這個理由,“可是……”
“哎呀沒有可是,你們都早點睡吧,晚安!”白稚二話不說,拉起季月就衝進客房,並“啪”地一下關上房門。
薑霰雪:“………”
“小白……小白把他拉進去了……”蘇木瑤目瞪口呆。
“殿、公子,不要管那兩個笨蛋了,我們也早點休息吧。”唐映拉著蘇木瑤就要往回走。
現如今他已經對這個少年不關心了,隻要他不和殿下睡一間客房就好。說不定白稚就是打算趁著他們睡覺的時候吃掉這少年呢,所以才這麼配合對方。
反正與他無關。
唐映壓下心底那一絲怪異,將發懵的公主拉走了。薑霰雪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默默轉身離開,疏冷的背影看著居然有些蕭瑟。
他甚至忘了他的錢袋。
***
白稚與季月並排坐在床邊,安安靜靜地目視前方。
房間裡的燭火早已被白稚關門時帶起的那一陣過堂風吹滅,現在屋裡黑漆漆的,隻有清冷的月光從窗外透進來,落下一地晶瑩的銀輝。
但這對屋裡的兩人毫無影響。白稚和季月同為羅刹,黑夜對他們來說反而是感官最敏銳的時候,對方的一舉一動,乃至是呼吸,都能清晰地傳遞給對方。
就比如現在,白稚能夠感知到季月平靜輕緩的呼吸,還有她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
她絕對是被嚇成這樣的。
“我、我還是睡地上吧……”白稚緊張地站起身,伸手去摸床上的被子。
然而手剛伸出去,就被季月扣住了。
“你想逃?”他陰惻惻地問。
白稚嚇得一激靈:“我沒有!”
“那就過來。”季月拍拍被子,在黑暗中笑得陰森森的,“睡到裡麵來。”
白稚下意識顫栗了一下。
他想得可真周到啊。讓她睡在裡側,這樣就不用擔心她會半夜逃走了,畢竟沒有人在看到季月大開殺戒的場景後,還敢在他麵前耍小手段。
白稚當然也不敢。
她低垂著眼睫,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會吃我吧?”
“你是阿稚嗎?”季月反問道。
白稚一慌:“不、不是啊……”
“那我為什麼要吃你?”季月微移眼眸,語氣輕鬆,“我隻吃我的儲備糧。”
“謝、謝謝。”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嗚嗚嗚。
白稚心情淒涼地慢慢爬上床,在季月的注視下躡手躡腳地挪到裡側,看上去委屈極了。
季月靜靜地看著她:“你很怕我嗎?”
白稚一張小臉苦兮兮的:“……有點。”
細碎的星屑傾瀉一地,整個房間裡都漂浮著溫柔寂靜的光。
季月輕聲道:“阿稚就不會怕我。”
白稚咬了咬唇,不敢說話了。
季月:“睡覺,不然我吃了你。”
白稚老老實實地鑽進被子裡,嬌小的身體躺的筆直。
她聽到季月也慢慢躺了下來,和她之間相隔了大概一臂的距離。
緊張,緊張地睡不著。
白稚在心裡一隻隻數羊,
數到小羊都堆成山了,還是沒有睡著。
哎,到底是誰發明的數羊,根本就沒有用!
就在她越來越急躁的時候,一雙手突然靠了過來,無聲地搭上她的腰。
冰冷而又柔軟,像貓咪悄無聲息的靠近。
白稚愣了一下,目光緩緩下移。
是季月。他的雙眼緊閉,睫毛微顫,身體正無意識地貼著她,和在山洞裡一樣。
不可思議地,白稚的心忽然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