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
她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想要打一個人。
以前雖然唐映也為難過她,但起碼她能應付得了對方的憨批行為,也就沒那麼氣了。但薑霰雪不同,薑霰雪明明不信任她,不理解她,偏偏又過於敏銳,總能洞察她的一言一行。
偏偏白稚還打不過他。
啊啊啊,什麼狗屁男主啊,我看你才是這本書的隱藏BOSS吧?還是專克我的那種!
白稚看向薑霰雪的目光裡都噴著火,偏偏薑霰雪還無動於衷。
“季月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去找他的。隻要你不逃跑,乖乖待在這裡,我就不會對你做什麼。”
等你去找他,估計邑州的人都死一半了!
白稚心急如焚,卻又不好將這些話說出來。雖然她早已暴露身份,但季月目前還是安全的。不能讓薑霰雪他們知道季月也是羅刹,否則事情隻會更麻煩。
“好,我不逃跑,你讓我待在哪裡我就待在哪裡。”白稚露出誠懇的眼神,抬眸看向薑霰雪,“你可不可以儘快去找季月?我怕他會著急。”
薑霰雪微頓了頓,道:“儘快是多快?”
白稚:“越快越好,最好現在就去!”
“……他對你就這麼重要?”薑霰雪的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像在談論一件平淡至極的事情。
然而他在說話間,雙眸卻一直定定地看著白稚,似乎對這個問題格外地在意。
“是啊,非常重要,重要得不得了……”白稚低垂眼睫,越來越輕的聲音透著微微的顫抖。
她的眼前漸漸浮現出季月難過憤怒的樣子,隻是想一想,白稚便感到溺水般的窒息。
季月會不會對她失望呢?會不會失控殺人呢?會不會將她當作令他厭惡的存在,然後像忘記其他人一樣忘記她呢?
白稚光是想象了一下,便開始渾身發冷。她慢慢望向薑霰雪,漆黑的睫羽下,眼眸微微泛著光。
“薑大哥,求你了。季月是我的藥,我不能離開他……”
她故意提醒薑霰雪,季月對她極其重要。沒有季月,她就無法抑製身為羅刹的**,更無法填飽肚子。
就算是冷血如薑霰雪,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因為餓肚子而發狂吧?
畢竟他沒有選擇殺掉她,就說明他對她還是有一點心軟的。
白稚不會放過這一丁點可以利用的機會。
果然,薑霰雪安靜了一會,還是鬆口了。
“好,我去找他。”
白稚雙眸一亮,還沒來不及在心裡歡呼,蘇木瑤便突然提議:“薑兄,這件事就交給唐映吧,正好他和魏離剛離開邑州不遠,請天師派人乘青鳥趕過去應該很快,還能把他們一並接回來。”
白稚:“???”
姐姐,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哪有薑霰雪直接去速度快啊?
白稚正要反駁,一扭頭正好對上蘇木瑤躊躇又抱歉的目光。
啊……她明白了。
蘇木瑤是怕僅憑自己無法看住她,也是怕自己會對她心軟。
蘇木瑤在白稚的身上產生了動搖,甚至失去了主見。她隻能跟隨薑霰雪的判斷,聽從薑霰雪的安排。
否則她一定會忍不住放了白稚。
“也好。”薑霰雪略一沉吟,便采納了蘇木瑤的提議,“那我們現在就去見我的師父吧。”
他瞥了白稚一眼,似是在等她走上前。白稚咬咬牙,抬腿走到他的身旁。
蘇木瑤則是跟在白稚的身後,小心謹慎地盯著她。
還挺敬業啊,怎麼不乾脆拿條鎖鏈拴住她呢?
“你再磨磨蹭蹭——”薑霰雪忽然出聲,“我就要拿鐵鏈拴住你了。”
白稚:“………”
就這樣,在沉默而詭異的氣氛中,蘇木瑤與白稚跟著薑霰雪七拐八繞,最後在一個樸素低調的庭院前停下來了。
庭院兩側種著大片蔥蘢碧綠的竹子,竹杆上掛滿了幽暗的琉璃燈。隱隱望去,有種不似人間的恍惚感。
“到了。”薑霰雪走到庭院門前,抬手輕扣兩下。
蘇木瑤與白稚對視一眼,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這裡就是神醫的住處嗎?
——雲陰就在這裡麵嗎?
她們兩個同時盯著庭院的那扇門,直到寂靜之中傳來“吱呀”一聲門響,有人從門後走了出來。
“……瑤瑤?”一個溫和的聲音驟然響起,不等白稚反應過來,門後的人影便像風一樣衝了過來,將她擠到一邊,然後緊緊一把摟住蘇木瑤。
白稚:大哥,你懂不懂禮貌啊?
將白稚擠到一邊的青年男子旁若無人地抱著蘇木瑤,聲音裡有種失而複得的激動。
“瑤瑤,我終於找到你了……!”
蘇木瑤鼻子一酸,低低地喚道:“……哥哥。”
——站在一旁的白稚和薑霰雪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