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雲岫的允許,一旦擅自闖入石蓮穀就會觸發迷陣,這一點季月已經證實過了。
雲岫聞言掀了掀眼皮:“雲陰,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那麼多人進來。”
雲陰歎了口氣:“可他們是當今太子和公主,無論如何都不能怠慢。師兄,有的時候還是要變通一下的……”
雲岫搖搖頭:“這是我的規矩,誰來也不例外。”
雲陰雙眸一暗,雲岫雲淡風輕。
二人看似相處和諧,然而其間鋒芒卻如刀光劍影,字字暗藏殺機。
就算遲鈍如蘇木瑤也看出氣氛不對,她打圓場道:“我們自己走就好,不用人特地進來接的。”
“不,不是這麼簡單的問題。”雲陰抬起手示意蘇木瑤不要插嘴,他深深地看著雲岫,“師兄,我們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雲岫輕笑:“你當如何?”
蘇木瑤一頭霧水地看著這兩人,白稚卻逐漸明了。
看來雲陰的人手已經連夜將石蓮穀包圍,隻等迷陣解除便可衝進來將他們一網打儘。
看雲陰這幅架勢,他不僅要抓走白稚和季月,連雲岫與薑霰雪也不打算留。
或者說,他要將昨夜的知情人全部趕儘殺絕。
雲陰歎息一聲,轉身對蘇木瑤溫聲道:“既然如此,那就隻好你們二人先乘坐青鳥離開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辦,還要在此叨擾師兄一段時間。”
蘇木瑤一聽頓時慌了:“我不急,我也有很多事要辦,還有小白……”
“木瑤,你的父王在宮裡心急如焚,你忍心讓他繼續掛念你嗎?”
蘇木瑤猶豫了下:“但是有你在,父王不用擔心我……”
“先回去吧,先回去見過你父王再過來也不遲。”雲陰耐心勸阻道。
“……我知道了。”蘇木瑤無奈妥協。
雲陰沒有去細究蘇木瑤的態度,他一直在留意白稚身旁的季月,以防他突然襲過來。
不如說他就是在等著這一刻,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拿下這些人。
不過無所謂了,隻要蘇木瑤兄妹一走,他就可以直接動手。
這一次,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蘇木瑤沒有再堅持,蘇慈也沒有異議。二人騎上青鳥,稍作道彆便飛至上空,逐漸消失。
直至青鳥的身影徹底不見後,雲陰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
“好了,礙事的人已經離開,下麵該由我來肅清叛敵,庇護蒼生了。”
“叛敵?”雲岫挑了挑眉。
“明知他們是羅刹,卻還要包庇他們,不是叛敵是什麼?”
雲陰從衣袖裡拿出一隻細長的銀哨放到唇邊,哨聲清脆,之前消失的青鳥鳴啼再次劃破長空。
白衣的清絕女子駕著青鳥從蔥蘢的樹林中破勢而出,空曠的山穀裡隱隱回蕩著野獸成群的嘶吼。
白衣女子與青鳥翩然落到雲陰身後,女子身背弓箭與長劍,麵容清冷,正是之前與薑霰雪交手過的桑瑾。
“師兄,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如今我通曉萬物,自然也能破解你的幻術。”
雲陰抬首渺渺望向林木錯綜的遠處,輕聲道:“你看,白霧沒有升起就是最好的證明。”
羅刹的嘶吼越來越清晰,仿佛有大軍逼近,狂襲而來的動靜震撼著整座山穀,連大地都在微微顫抖。
雲岫與白稚對視一眼,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雲陰,你就這麼篤定自己已經破解了我的幻術嗎?”
雲陰看到二人露出這種神色,漸漸感到不妙:“什麼意思?”
“我和你不一樣,雲陰。”
雲岫一揮長袖,立於雲陰身後的桑瑾頓時化作一團白霧,瞬間消散。
“我們差得太多了,你永遠也無法勝過我。”
“這一點,你應該早就清楚了吧?”
周圍的嘶吼聲忽然又變得很遙遠,雲陰隻是愣了一瞬,旋即麵目猙獰。
“這一切都是幻象?什麼時候?!”
雲岫輕笑一聲:“你看,你連什麼時候中了我的幻術都不知道。”
雲陰神色陰沉,之前的溫和與慈悲儘數消失不見:“這麼說,木瑤和蘇慈他們也都是假的?”
白稚點點頭:“他們現在應該正在穀外灑毒呢吧?”
雲陰頓悟:“……香蝕草?”
“沒錯,雖然可能不太夠……但是還有念容姐姐幫忙,應該能解決掉那些雜兵吧。”
“嗬。我還有我的徒兒,她可不是你說的雜兵……”
“的確,那個姐姐還是挺厲害的,所以隻能拜托薑大哥出馬啦。”白稚笑眯眯道,“你這個做師父的已經輸了,不知道你的徒弟會不會輸呢?”
她這番話精準踩中了雲陰的雷區,雲陰森冷地看著她,再次吹響銀哨。
“我還沒有輸呢。”
又一波更加聲勢浩大的嘶吼在穀外響起,這一次,白稚感受到了動物遷徙般的仗勢。
他到底養了多少羅刹?!
雲岫神色一變,對白稚沉聲道:“這裡交給你們了,我得過去看看。”
“好。”白稚冷靜應下。
雲岫抬腿便走,很快消失在視野中。雲陰看著眼前僅剩下的白稚季月二人,慢慢抽出腰間鋒利的軟劍。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隻會幻術吧?”
白稚慢慢伏低身體,肌肉繃起,眼底金芒無聲流轉:“我們當然不會這麼愚蠢,天師大人。”
“所以才要全力以赴的——”
“……殺了你。”季月微微眯起雙眼。
話音剛落,他和白稚的身影宛如兩道疾風,同時向著雲陰猛襲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隻剩下幾章,但是寫的很慢,我一向不會寫結局,結局卡文是常有的事,擠也擠不出來,我無法保證日更,等不了的可以過幾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