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年對於死氣並不了解, 可是不知為什麼, 當看到範增身上籠罩的那團黑氣時, 他便直覺對方有危險。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表述這種感覺,隻是反複確認範增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真沒事。”範增發覺了季修年的緊張,有些哭笑不得,“要是有不舒服的感覺我肯定第一時間去看醫生, 修年你就放心好了。”
“可是......”季修年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想著在勸就被範增開口打斷。
“好啦修年, 我現在是真的困了。你要是再拉著我說話, 那我肯定真的要出事了。”範增拍拍季修年肩膀, 隨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季修年沒辦法, 心裡複雜的不行。
那種黑氣他之前在藍高傑身上看到過, 沒過幾天藍高傑人就沒了。那個時候他還在想要是提前提醒一下,結果會不會有所不同。
現在身上帶死氣的人變成了範增,他沒辦法坐視不理。
隻是已經這個時間了, 好像拉著對方說這些確實不合適。
好在範增身上的死氣還不是濃重,所以他還有機會跟死亡賽跑。
季修年當然希望這是自己感覺錯了,隻是萬事還要做兩手準備。
他心下煩亂卻不知道能跟誰,最後抱起地上的八妹歎口氣,像是問它一般:“八妹,範哥會沒事的對吧?”
“喵。”八妹濕漉漉的眼睛盯著季修年眨啊眨, 也不知道聽懂了沒。
季修年卻是摸摸它的腦袋,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一定會沒事的。”
這天晚上季修年睡的並不是很安穩,心裡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翌日清晨,季修年早早起床準備去見範增,才發現人家早就去了演播室。
第二次公演即將錄製,不管是工作人員還是練習生都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更彆說作為導演的範增了。
“各單位準備,確認機位。燈光師跟音響師到了嗎?待會彩排一下走走過場,務必保證舞台效果......”
範增坐在監視器前,忙著跟各部門協調指揮工作。
雖然臉上還有疲色,但是比著昨晚看起來是好了很多。
眼見他的周圍都是人,季修年不好找機會上前,隻能選擇暫時等在一邊。
“年哥,你在這裡看什麼?”
陸煦的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季修年回頭才發現他已然站在了自己旁邊,視線眼看是落在了範增身上。
季修年已經憋了一晚上,見到陸煦忍不住就想跟他確認:“陸煦,你能看到嗎?”
“看到什麼?”陸煦聞言偏頭看向季修年,像是在等他的答案。
陸煦說話的時候漫不經心,似乎超然於外物一般。
他明明是在笑,可是給人感覺就是現在的他沒什麼情感。深色的眸子透著淡然,莫名給人一種看透生死的感覺。
這樣的陸煦多少讓季修年覺得陌生,他努力忽略掉這種怪異感,直接了當道:“範哥身上的死氣,你能看到嗎?”
陸煦不覺挑挑眉,有些意外季修年居然看得到。
死氣這種東西常人按說是看不到的,之前他看到藍高傑的死氣時陸煦還以為例外,沒想到範增身上的他也看得到。
“嗯,我也看到了。”陸煦沒有否認,隻是輕輕點了頭。
他的態度太過淡然,以至於季修年十分不習慣。範增不管怎麼說都是他們認識的人,明明知道他可能會死,可是陸煦還是沒什麼表情,這種情感真的正常嗎?
季修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心裡不舒服,但還是問了陸煦一句:“你有什麼辦法嗎?或者你聽說過有什麼可以阻止死亡嗎?”
陸煦搖頭,有些詫異道:“難道你想阻止範哥的死亡?這是不可能的。人各有命,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
陸煦說話的時候表情肅穆,看著就是認真的。
雖然他說的有道理,可是季修年沒辦法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離開。
或許陸煦說的是對的,但是事情還沒發生,總得試試不是嗎?
“我還是想去做點什麼,死亡不可逆,但是範哥現在還活著啊。”季修年每說一句,心裡便堅定了一分。
隻要能救範增,他什麼都願意嘗試。
季修年向來溫和,這還是陸煦第一次見他語氣這麼決絕。
“那就試試好了,萬一呢。”陸煦不想潑他冷水,隻是抿嘴對他笑笑。
季修年轉而看向範增,眼見他周圍沒什麼人了,這才立刻上前道:“範哥,能跟我聊幾句嗎?”
範增手裡還拿著對講機,見狀暫時停了下來:“怎麼了修年?”
季修年不想藏著掖著,直接拉著範增去了個沒人的角落對他道:“範哥,有件事情我誰都沒說,但是現在我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