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牆的另一邊,則是另一番景象。
顧沉宴逗了一番楚妗,心情愉悅,漫步在院子裡,走廊的拐角處慌慌張張走來一個男子,寶藍色錦袍,玉帶束發,風流俊逸,細細一瞧,與顧沉宴眉眼間有三分相似,隻是他長著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看人時,似有柔情百轉,深情不已,而顧沉宴眉眼淩厲,矜貴倨傲,有些不近人情。
來人便是鎮遠侯唯一的嫡子,雲澹,鎮遠侯是顧沉宴生母的哥哥,他喊鎮遠侯一聲“舅舅”,雲澹與他便是表兄弟的關係,他們自□□好,一起長大,關係親密,是以雲澹說話,並不像其他人一般拘謹,很是隨意。他衣衫淩亂的走過來,慌忙問:“哎呦,你這是去哪了?宮裡來了人,皇上召你進宮呢!”
今夜顧沉宴心情沉悶,便來找雲澹喝酒,雲澹酒量不行,沒幾杯就醉了,迷迷糊糊睡著了,顧沉宴便獨自一人去了後院,隨便找了棵樹就躺上去了,隨後就碰到了楚妗。
雲澹酒醒後,就看到房間裡的人不見了,可把他急壞了,滿院子地找人,沒想到顧沉宴倒好,不慌不忙地從後院走出來。
“不去!你去回了,就說我不在,讓他回去吧!”顧沉宴隨意地繞開雲澹,推開房門。雲澹詫異不已,若是往日裡,顧沉宴態度定然不耐,如今聲音裡帶著點笑意,瞧著心情倒是好。
雲澹疑惑不已,以為自己聽錯了,還要追問,可是顧沉宴不耐地將他趕出了房間。
雲澹:……還是那個狗脾氣!
他知道顧沉宴脾氣不好,隻能撓撓頭,出去打發走那個公公了。
楚妗昨日解決了一大煩心事,睡得很是香甜,破天荒醒的晚了,直到丫鬟喊她,她才幽幽轉醒。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青瓷瓶,昨日她讓白露將桃花枝拿瓶子好好裝著,今日一見,光禿禿的,倒是另有一股蕭瑟的美感。
“小姐,今日您要去大夫人那裡請安,早些洗漱呀!”霜降掀開珠簾,脆聲叮囑道,“今日府裡的小姐都要去請安,您作為嫡小姐,莫要遲到了,前些日子世子送了一套纏枝並蒂蓮鳳尾裙,您穿那套衣服,再配上那套點翠頭麵,定是美極了!”
王清荷作為國公府夫人,每月初一十五,小輩都要去她那裡請安,以彰顯國公夫人的超然地位。
楚妗笑著點點頭,霜降便歡歡喜喜的去準備衣裳了。
一番梳洗打扮,楚妗並四個大丫鬟便往青荷院去了,國公府占地麵積極大,楚妗的長樂苑在西南方向,據說當初是府裡的各個主院幾乎都有主子,都是住了很多年,習慣了,不好搬遷。西南方向的院子大多閒置,而且院落寬闊,雖不精巧,但勝在乾淨舒適,也不算委屈了楚妗,於是便把楚妗安排在了長樂苑。
青荷院在東邊,與長樂苑隔了大半個國公府,楚妗想要早些見到母親,又顧忌著閨秀禮儀,不可疾行,裙角不可飛揚,行走間隻能儘量緩下步子。楚妗對於母親一直是濡慕而向往的,每當初一十五,便格外開心,許是缺少了太多年的親情,她總是格外珍惜王清荷。
她到青荷院的時候,王清荷方起,正在內室梳洗打扮,她身邊的王嬤嬤恭恭敬敬地請她在外室等候,楚妗唇角微勾,心情極好地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