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年齡一般非親近之人不可告知, 但是太子詢問, 楚妗也老老實實的回答, “虛歲十五, 未行及笄禮,一月後便是正式及笄。”
顧沉宴頷首,女子及笄便可議親,一個月,建安帝給自己的期限是兩個月,楚妗及笄便賜婚,年紀也可以。
“嗯, 知道了。”顧沉宴淡淡道, 眼角隨意地掃了一眼如花瓣綻開的裙擺,想起方才那些人癡迷的眼神,冷聲道,“以後莫要穿這般招搖的顏色了,狩獵場是莊重的地方。”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楚妗茫然,他知道什麼了?還有, 他連自己如今穿什麼衣裳都要管嗎?自己的衣裳哪裡不莊重了?
楚妗心底生出委屈, 偷偷瞪了一眼顧沉宴。
華陽公主下了馬車,難得沒有一絲公主儀態地對著顧沉宴翻了個白眼, 榆木疙瘩!虧她以為顧沉宴難得開竅一回, 想要直接向楚妗求親呢!且不說這個, 他不誇人家姑娘穿的好看, 反倒說人家穿的不莊重。
顧沉宴無故吃了個白眼,心底覺得莫名其妙,訕訕道,“姑姑可要先去營帳內休息?”
華陽公主被他氣的有些胸悶,徑直拉著楚妗往前走,也不理會他。
楚妗乖巧地跟著她,覺得華陽公主簡直替她出了口氣,真好。
顧沉宴獨自一人站在馬車旁,大風刮過,頗有些蕭瑟之感。
華陽公主領著楚妗直接往中間的禦帳走去,楚妗很是緊張,遲疑道,“要不我還是在外麵等您吧?”
華陽公主拉著她往裡走,隨口說道,“彆緊張,以後經常要見麵的,你莫要害怕。”若是楚妗到時候嫁入了皇家,成為了太子妃,可不是要與建安帝時常見麵。
楚妗連連擺手,自己哪有資格經常麵聖,若不是華陽公主,自己怕是一輩子都見不到聖顏。
外麵的小太監見到華陽公主,殷勤地打起簾子,迭聲道,“公主萬安,哎喲,陛下方才還在念叨您呢,您就來了!”
華陽公主受寵,時常無需稟告就可入內。
建安帝剛將弓箭擦拭好,就聽到小太監的聲音,回頭看到華陽公主拉著一個小姑娘進來了。
他一雙眼睛沉沉打量著楚妗,便是見識了後宮三千佳麗的美,也難得有片刻的愣神。
楚妗隻覺得身上落下來一道極具威嚴的目光,她屏息凝神,絲毫不敢抬頭亂看,進了帳篷就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叩首道,“臣女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起來吧,你是哪家小姐,朕為何從未見過?”
建安帝坐在上首,沉聲道。
華陽公主笑著將楚妗扶起來,嗔怪道,“皇兄,你語氣不要這麼嚴肅,都嚇到人家小姑娘了。”
建安帝對於這個嫡親妹妹很是縱容,聞言,一掃剛才的威嚴,哈哈笑道,“朕有這麼可怕嗎?”
楚妗垂首斂眉,很是恭謹,語氣不卑不亢,“臣女是定國公府楚妗,家中行二。”
建安帝饒有興致的說道,“定國公府的?楚懷璟是你什麼人?”
“他是臣女的嫡親兄長。”
建安帝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你啊,朕還記得楚愛卿前些日子特意告假,說是去南地接妹妹回京,今日一見,怪不得要楚愛卿親自去接,這般明珠,確實要珍之重之。”
楚妗羞稔,倒也沒有失禮,落落大方道,“陛下謬讚。”
建安帝與楚妗說了幾句話,便沒了興趣,他對楚妗有印象也隻是因為楚懷璟。
他轉頭與華陽公主說話,“前些日子朕聽太醫說你身體不適,今日可有好些了?”
華陽公主點點頭答道,“好多了。”說著,走向建安帝,俯身低聲說了幾句話。
楚妗隻覺得建安帝聲音忽然揚了揚,“當真?”繼而他的目光便落在了自己身上,帶著不可置信與驚訝。
楚妗心下一跳,是在說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