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楚懷璟轉身, 看了一眼榻上的楚妗,黑眸沉沉。

昨日太子一夜未歸, 他對於楚妗的丟失心急如焚,一時也沒有多想,今日楚妗回來,太子也跟著現身,還偏偏在華陽公主的帳中。

如今想來, 未免太過於巧合了,總感覺是他們一同消失,一同出現。

為了試探,他方才特意出言不遜,以顧沉宴的性子, 定然是會心生不虞, 可是他一反常態,並未追究,還好聲好氣的離開了。

他不認為是自己得了太子的看重的緣故, 想來怕是楚妗的原因。

他垂下眼眸, 黑眸如墨,心中卻越發清明, 太子近些日子被建安帝逼著選妃,滿朝文武百官見證, 選妃之事怕是板上釘釘。

他深得聖寵, 對於建安帝的心思多少也知曉一二, 周家勢大, 建安帝懦弱。以他對建安帝的了解,若是期限一到,他定然會聽從周丞相的安排,讓顧沉宴娶周家女為太子妃。

顧沉宴性情乖戾,對於周家女厭惡至極,勢必不會乖乖就範。是以,太子必定要在兩月之期內尋好合適的女子,打破周丞相的計劃。

而今看來,若是他猜的沒錯,顧沉宴怕是將主意打到了楚妗身上,太子想利用楚妗為棋子,來打亂周文序的一盤棋。

他無法得知顧沉宴對於楚妗到底是真心喜歡還是彆有用心。

但是定國公府的榮耀不需要楚妗去換取,家族自有男子支撐,不需要楚妗入宮為妃,他也不是那種靠女人才能官路通達的廢物。

他不想楚妗活在精致的牢籠裡,他隻想讓她平安喜樂。

楚懷璟低頭,眼底閃過一抹堅定,楚妗再過不久便要及笄,以前他想著楚妗剛接回京城,與家人分離多年,便想要多留幾年,待到十七再議親。如今看來,楚妗的婚事要提前提上日程,最好是先給她訂親,成親依舊按照計劃,十七舉行。

太子總不可能冊封一個身上有婚約的女子為太子妃,如此也好絕了顧沉宴的念頭。

華陽公主就看到楚懷璟自從與顧沉宴見過麵後,就一直站在門口,神色莫測,那神情讓她莫名有些不安,她不禁想到她聽到的流言,楚懷璟做大理寺卿的這幾年,手段狠辣,素有“玉麵閻羅”之稱,如今所見,果然不假。

她溫聲喚道,“楚世子?”

楚懷璟抬眸,見華陽公主正站在榻邊,神色緊張地盯著他,他臉上的清冷神情瞬間褪去,掛上溫和的笑意,朝著華陽公主道謝,“多謝公主肯讓舍妹安置在您的帳中,還替她請了太醫,微臣感激不儘。”

華陽公主麵露愧色,“本就是本宮邀請楚小姐來狩獵場,也是本宮在林中遭遇險境,一時失察才讓楚小姐丟失,楚世子未曾怪罪於我,反倒同本宮道謝,到讓本宮慚愧不已,心下難安。”

楚懷璟搖頭,說道,“這林中本就危險,突遇白虎也怪不得公主,更何況舍妹並未受傷,公主不用愧疚,舍妹想必並不會怪您。”

華陽公主溫柔地看了一眼楚妗,道,“是啊,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

華陽公主還想要說話,外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行禮聲,簾子被人從外麵挑開,建安帝大步走進來。

華陽公主起身相迎,“皇兄怎麼來了?”

楚懷璟也拱手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建安帝親自將楚懷璟扶起來,低聲道:“楚愛卿不必多禮,朕聽說楚小姐方才已經尋回來了,但是受寒發熱,至今昏迷不醒,便打算前來探望一番,畢竟她也是隨華陽一起入獵場,才遭此大禍。朕已經同太醫說了,要什麼珍貴的藥材,不必同朕稟告,直接用就好了,直到楚小姐身體康複。”

“臣替舍妹多謝皇上皇恩浩蕩!”

建安帝隨意地點了點頭,假裝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床榻,楚妗雙眼緊閉,還處在昏迷之中。

建安帝有些遺憾,自己特意換了一身衣裳過來,可惜未來的兒媳婦如今還沒醒,自己也不好強行留在這裡,剛才他還看到顧沉宴一直守在帳外,顯然是想要進來探望,但好像又顧忌著什麼。

他看了一眼楚懷璟,福至心靈。

難得看到顧沉宴想要做一件事,卻無可奈何的模樣,建安帝心裡冒出一絲幸災樂禍,顧沉宴看著不可一世,居然連未來的大舅子都沒搞定!可是不如當年的他,當初他求娶雲繡的時候,可是很快就搞定了鎮遠侯。

這方麵到底是不如老子啊!

“楚愛卿,朕聽聞你棋藝高超,不知可有時間與朕對弈一番?”建安帝忽然道。

“陛下相邀,自是臣之榮幸!”楚懷璟道,不疑有他。

他怕是想不到,顧沉宴已經與建安帝攤牌,此時的建安帝與顧沉宴是同一陣營。

建安帝立馬拉著楚懷璟就要往外麵走去,爽朗笑道,“那朕與楚愛卿手談幾局,領略一番你的棋藝啊!”

他走至門口,忽然反過身子衝著華陽公主道:“華陽也來吧,朕不是記得你最喜歡下棋嗎?前幾日還纏著朕下了幾盤棋,你也彆一直呆著這裡,莫要吵著楚小姐,就讓楚小姐安心靜養便好!”

華陽公主皺眉,她向來是不喜歡下棋這般沉悶的活動,何時纏著他下棋了?皇兄莫不是記錯了人?她印象中喜歡下棋的人是顧沉宴……等等,不會吧?

她驚詫地睜大了美眸,看著建安帝,果然在建安帝的眼裡看出了一絲意味深長。

她了然,立刻收起臉上的詫異,嘴角微微勾了勾,配合道,“那我倒是要過過眼癮了,我去當你們的見證人,看楚世子怎樣贏過皇兄。”

建安帝佯裝慍怒,沉聲道:“你怎就知道是楚世子贏?為何不是朕?”

華陽公主笑著道:“我就是知道!”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離開了營帳。

霎時,方才還擁擠的營帳頓時寬敞下來,一室靜然。

——

顧沉宴閃身進入簾帳,小心翼翼地拉過一個小杌子,坐在了楚妗榻邊,細細打量了一番楚妗,見她呼吸清淺,放下心來,撐著頭打算淺寐一會兒,昨夜楚妗躺在他的懷中,溫香軟玉,他也是心旌搖曳,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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