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帝在侍從的陪同下出現在平地中間,眾人皆放下手中的東西, 起身行禮。
建安帝爽朗笑道:“不必太過拘束, 今日你們該喝酒喝酒,不用顧忌朕。話說, 昨日狩獵的第一名是誰?”
建安帝記起昨日的承諾,問一旁的劉福全。
“回陛下, 獵物數量最多的是清河世子。”劉福全俯身作揖。
建安帝很是意外,挑了挑眉,道:“清河?他現在在何處?”
不遠處的一堆人中走出一個身穿白衣, 雋秀雅致的男子, 男子大概弱冠之年,眉眼沉靜, 像是這世間一縷清風, 淡然清和。
寧王世子顧清河。
“陛下,微臣在這裡。”顧清河聲音清朗,讓人瞬間就注意到了他。
楚妗記起來顧清河好像是楚靜姝的未婚夫, 多看了幾眼, 覺得顧清河俊朗風儀,一襲白色錦衣, 端的是一位風光霽月的貴公子。
楚妗暗暗點頭, 與楚靜姝倒也算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隨即她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 不經意掠過身旁的人, 卻發現楚懷璟臉色陰沉地盯著顧清河, 像是極為厭惡他。
楚懷璟發現楚妗看了過來,頓時收起臉上的神情,朝楚妗溫和的笑了笑,“怎麼了?”
楚妗一愣,搖頭,小聲道,“無事。”
建安帝衝顧清河擺擺手,顧清河抬步上前,恭恭敬敬地立在他身前,“清河的騎射功夫如此出色,哈哈哈,你父王知道了怕是要笑得合不攏嘴了!”
寧王與建安帝少時關係很好,當初擁立建安帝登基,這些年鎮守在邊疆,對建安帝也很是忠心耿耿,建安帝對寧王也十分看重。
顧清河作揖,謙虛道:“實在是清河取巧了,若是太子殿下上場,這第一怕是輪不到我了。”
顧沉宴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那邊,看了一眼顧清河,不知想到了什麼,眉眼也冷沉了下來。
建安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說錯了,這次太子也上場了,隻是他獵的不多,比不上你。”
顧清河詫異,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以往顧沉宴上場,所有的風頭都會被他奪去,他永遠是最耀眼的存在。隨即他垂首,心中冷哼一聲,掩蓋住眼底的嫉妒,怕是顧沉宴沒有全力以赴吧,他恐怕是覺得自己甚至是這場上的所有人,都沒有資格跟他比吧?
顧沉宴永遠都是這樣,目中無人,狂妄自大。
顧清河也是人中龍鳳,但是每次隻要有顧沉宴的存在,旁人也是誇獎他,就好像他們都隻能淪為顧沉宴的陪襯。
建安帝道,“既然是你實力如此,拔得頭籌,朕自當遵守諾言,官升一級,賞賜黃金千兩。”
顧清河拱手,道:“謝陛下!”
建安帝和藹地說道:“你父王為大燕鎮守邊疆,你也為朕排憂解難,朕很是欣慰,有你們父子倆輔佐朕。朕記得你將要及冠了吧?”
“是。”
“朕記得你身上是有婚約的吧?何時成婚?是哪家小姐來著?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紀了,到時候你大婚,朕定要好好替你操辦。”
顧清河含笑,“是定國公府的大小姐,她還未及笄,隻等她及笄便可過六禮,商定婚期。”
建安帝納罕道:“定國公府的大小姐?”這,楚妗不就是定國公府的嫡女嗎?沒想到顧清河的未婚妻也是定國公府的姑娘?
顧清河笑道,“今日臣也邀請了她來狩獵,正在不遠處,陛下可要見一見?”
建安帝頷首,“也罷,喚她過來吧。”
顧清河四處張望,很快就看到了楚靜姝,他走過來,溫聲道:“楚姑娘。”
楚靜姝俏臉微紅,含著一抹嬌羞,起身回禮,“清河世子。”
兩人還未成親,是以稱呼還不敢太親昵。
顧清河說明來意,楚靜姝就跟著他往前麵走去。楚靜姝想到等會兒就要麵見聖顏,心下激動,但是臉上仍然不動聲色,閒庭信步地走過去。直至建安帝身前,落落大方地朝建安帝行禮。
建安帝一雙威嚴的眼睛打量著楚靜姝,心裡感歎定國公真的是好福氣,養的女兒個個都容貌傾城,舉止有度。
“你是定國公府的大小姐?”建安帝問道。
楚靜姝頷首低眉,柔聲應是。
“那你與府裡的姐妹相處得可好?”
“臣女與妹妹們自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楚靜姝隻覺得建安帝的問題很是奇怪,問府裡其他人乾甚?但仍舊老老實實的回答。
建安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問道,“既如此,那你可知道楚二姑娘喜歡什麼玩意兒?”
這就好辦了,他先從楚靜姝這裡打聽到楚妗的一應喜好,到時候讓顧沉宴投其所好,早日抱得美人歸。
女子大多喜歡出手闊綽,溫柔貼心的男子,顧沉宴那小子,還是要好好學學他老子!
楚靜姝眼底閃過一抹暗芒,袖子下的手狠狠地攪在一起,為什麼!她以為皇上是真心召見她,沒想到居然是為了楚妗!
她心底湧上嫉妒,根本不知道楚妗何時入了建安帝的眼,她垂下眼眸,仍舊是那沉穩溫柔的聲音,“二妹妹剛從鄉下尋回來,她日日待在屋子裡學習詩書禮儀,臣女與她相處時日不多,恐不能回答陛下的問題。”
她要讓建安帝知道,楚妗就是一個粗鄙不堪,大字初識的人。
建安帝一愣,倒是沒想太多,楚妗的狀況顧沉宴已經明白的告訴他了,既然他提出來了,想必是有解決的辦法,況且顧沉宴那樣子是非楚妗不娶,他也無從左右他的決定。
建安帝隻是有些遺憾,沒能從楚靜姝這裡知曉一星半點的消息,自己哪裡有臉去顧沉宴麵前晃悠?
建安帝歎了口氣,擺擺手,“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