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祁嘉昱反應過來,楚妗連忙拉著他的衣袖,將他往屋子裡帶。
甫一入內,屋子裡那些曖/昧不已的聲音就傳入兩人耳中。
兩人腳步一頓,祁嘉昱錯愕不已地望著屋內的床。
楚妗一僵,壓下心底的尷尬與羞澀,低聲將今日的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隻是省略了有關顧沉宴的存在。
祁嘉昱聽完義憤填膺,俊秀的臉上氣得通紅。
“楚姑娘,他們簡直是蛇蠍心腸,這件事我們要稟告皇上,讓皇上給你討回公道。”
楚妗眼底閃過一抹心虛,顧沉宴已經替她報複回去了。但這如今不是重點,重點是祁嘉昱如今不能走!
“外麵有腳步聲,定然是楚薔的同夥前來查看情況了,你現在不能出去。”楚妗急聲說道,她開始在房內四處尋找,想要尋一個藏身之處。
祁嘉昱一愣,隨也極為配合地開始在屋內尋找,他目光定在角落的衣櫃上,笑了笑,驚喜地朝楚妗說道:“楚姑娘,這裡有個櫃子可以藏身,看樣子足夠容納你我二人,你快來!”
說著,他伸手將衣櫃拉開。
“彆……”
楚妗疾步走過來,來不及阻止,愣愣地看著祁嘉昱將衣櫃拉開,露出了藏在衣櫃裡的顧沉宴。
祁嘉昱:“……”
楚妗默默咽下嘴裡的話。
躲在櫃子裡聽了祁嘉昱一番肺腑之言的顧沉宴神色晦暗,臉色看上去也不太好。
三人間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楚妗呐呐的想要解釋。
祁嘉昱忽然拱手道:“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楚妗腦子有些懵,她指著顧沉宴,不太確定地問道:“他是太子殿下?”
祁嘉昱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點頭。他也有些懵,太子怎麼躲在衣櫃裡?
楚妗緩慢地眨了下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直愣愣地看了一眼顧沉宴,心底忽然湧上一股憤怒與委屈,想到自己方才還傻乎乎的替他著想,甚至還心疼他的身世坎坷,處境艱難。
過往的那些點點滴滴也全部湧入腦海,楚妗深覺自己就是個傻子,被顧沉宴耍的團團轉!
她眼眶微紅,狠狠地瞪著顧沉宴。
顧沉宴看到楚妗紅了眼眶,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心好像被一隻大掌攥緊,有些疼。
他心下一跳,自知理虧,心裡有些發慌,澀著嗓子道:“我可以和你解釋……”
楚妗如今不想理他,撇開腦袋。
“楚薔?你在哪?”
屋外忽然傳來周若薇的聲音,三人皆一驚,他們不知道周若薇會不會親自進來檢驗楚妗有沒有中計,但是他們都一致認為要好好藏起來才好。
顧沉宴眉梢微挑,將楚妗一把扯進懷裡,與她一同站在衣櫃裡,笑道:“你藏我身邊!”
然後他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屋內,抬了抬下巴,隨意道:“你躲床底下去!”
祁嘉昱一愣,看了一眼楚妗,剛才他就覺得兩人之間氣氛怪異,他看著楚妗微紅的眼睛,有些不放心讓他們兩人待在一起。
楚妗衝他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我沒事,我們之間的事等會兒處理,你趕快去藏好吧,否則周若薇進來了。”
這是她與顧沉宴之間的事,不用牽扯到外人。
楚妗沒有發現自己無形之中已經將顧沉宴劃入了自己人的範圍,反倒是顧沉宴與祁嘉昱都察覺到了。
顧沉宴嘴角微揚,帶了一絲得意地瞥了一眼祁嘉昱。
祁嘉昱心底生出一絲失落,但仍舊是溫和的笑了笑,轉身鑽入了床底。
顧沉宴抬手將衣櫃門拉上,顧沉宴身高腿長,本就勉勉強強地縮在櫃子裡,如今多了一個楚妗,櫃子裡的空間便有些逼仄。
楚妗儘量墊著腳,緊緊靠在衣櫃壁上,想要離顧沉宴遠一些。
偏偏顧沉宴不如她意,忽然像是沒骨頭一般壓在她身上,楚妗方才的怒意還沒有消散下去,她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
顧沉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湊到她耳邊,啞聲道:“彆動,有人進來了!”
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微微癢,激起一陣顫栗。
楚妗氣急,惱怒不已,又想騙她!
“吱呀——”
門被人輕輕地推開,屋內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楚妗動作一僵,不敢再掙紮。
顧沉宴的掌心乾燥而溫暖,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楚妗隻覺得手腕上的溫度越發滾燙。
偏偏顧沉宴真麵目被揭露了,越發得肆無忌憚。他無聲無息的往她靠了靠,兩人的身體相貼,都能感受到對方傳來的溫度。
顧沉宴覺得自己掌心像是握了一塊美玉,細膩無瑕,他心底生出些旖旎,指尖微動,忍不住拇指輕輕的摩擦了一下她的手腕。
楚妗一驚,想要揮開他的手,顧沉宴拉著她的手,有極其細微的氣音說道,“再動就要被發現了。”
楚妗惱怒地瞪了一眼他,同樣用氣音說道:“那你放開我!”
顧沉宴佯裝聽不見,充耳不聞,語氣帶有一絲討好和委屈,“那你不要生氣了可好?你不生氣我就鬆手。”
楚妗氣急,若不是顧忌外麵有人,她要好好與他清算一番,明明是他戲弄她在前,如今又做出這般委屈的神態做甚?
她到底是沒有再跟他較勁,反正他也不會鬆手,自己平白浪費力氣。
外麵的聲音也越發放浪形骸,楚薔的聲音越發嬌媚,似痛苦又似歡愉,婉轉鶯啼一般。
楚妗小臉微紅,躲在櫃子裡聽牆角,實在是讓人緊張的頭皮發麻。
顧沉宴眼底劃過一抹笑意,逼近她,“是不是很刺激?”
楚妗羞惱不已,低斥道:“閉嘴!”
“果然骨子裡就是淫/蕩之人,這叫聲都要喊破嗓子了!”
周若薇麵帶嫌棄,她站在門口,遠遠地看了一眼晃動的床幔。
她滿意地收回目光,確認楚妗已經中計,便快速地離開了屋子。
如今便是把大家引過來,來一出捉奸在床!
屋門被闔上,楚妗輕舒了口氣,但是他們並沒有立刻就出去,而是等了一會兒,確定周若薇已經走遠。
楚妗憤憤地甩開顧沉宴的手,平複了一番臉上的熱意,她才推開櫃子走出去。
顧沉宴緊跟其後,不死心地想要拉她的手,楚妗回頭瞪了他一眼,他垂著眼,神情無辜。
顧沉宴心有些慌,但是表麵仍舊端的雲淡風輕,舒朗威儀。
他到底沒有再逗她,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楚妗還是個小刺蝟。
祁嘉昱俊臉漲的通紅,手腳慌亂地從床底下爬出來,床底下灰塵太多,祁嘉昱白色的錦衣也滿是黑灰。
楚妗看到他狼狽的樣子,杏眼微彎,明眸皓齒,直把祁嘉昱看的臉紅心跳。
祁嘉昱見她笑了,他也摸了摸鼻子,也跟著咧開嘴笑,瞬間就把剛才聽了一出活/春宮的窘迫拋之腦後。
顧沉宴一瞬間冷了臉,覺得他們兩人的笑容很是刺眼,他走上前,冷冷道:“楚妗,你夠了啊!”
生氣他不介意,到時候他會好好哄回來。但是當著他的麵對另一個男人笑得那般勾人,那就是原則問題了。
楚妗不理他,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顧沉宴臉上的陰沉頓時僵住,兩人僵持了半刻,終究是顧沉宴理虧在先,訕訕地退到一旁。
祁嘉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覺得太子殿下著實與他印象裡的極不一樣,他印象裡的顧沉宴,俊朗威儀,手段強勢而狠厲,如今卻對一個小姑娘拜下風來。
然而短暫的震驚之後,便是長久的落寞。
他心愛的女子如今被另一個更為優秀的男子視若珍寶。他們之間有婚約在身,即便兩人之間存在誤會,也總有解開的一天。
楚妗並不是蠻橫無理的女子,她生性純善,更何況,太子殿下於她而言,多少是不一樣的,她到底還是會原諒顧沉宴。
祁嘉昱壓下心底的苦澀,麵上笑得溫和,“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裡吧,周若薇怕是去請人過來了。”
楚妗點點頭,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動靜越來越小的床,終是轉身離開了。
若不是顧沉宴及時趕到,她也會落得如此下場,楚薔不過是自食惡果罷了。
三人動作迅速地離開了屋子,祁嘉昱無詔出入後宮,本是大罪,但是顧沉宴念及楚妗,到底還是給他做了掩護,派人將他送回了前殿。
而顧沉宴本來想要跟在楚妗身邊,被楚妗冷冷地看了一眼,最後還是乖乖的回了前殿。
楚妗則是按照顧沉宴給的路線,悄無聲息地繞了路,慢悠悠地回了鳳儀宮。
果然,她回鳳儀宮的時候,殿內除了幾位宮女,那些夫人小姐全部都不在。
那幾個宮女見她衣裳整齊,妝容精致,絲毫不像是被蹂/躪後的慘狀,皆見了鬼一般瞪大了眼睛。
楚妗佯裝不解,柔聲問道:“怎麼以這種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