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心底那絲不如意冒出了頭,楚靜姝就覺得方才還可口的飯菜,瞬間味同嚼蠟。

楚妗與顧沉宴自成一個世界,旁人乾涉不得。本該是主人公,享受娘家人眾星捧月的楚靜姝也神色鬱鬱。

眾人發覺兩邊的氣氛都不太對,本就不敢說話,如今更是小心翼翼,一頓飯吃得尷尬不已。

丫鬟將桌上的東西撤下去,眾人紛紛起身,去了抱廈。

抱廈空間寬敞,眾人不再聚在一起,三三兩兩結伴而坐,便也自在了許多,也漸漸話多了起來。

老夫人為人重利,偏又長袖善舞,與能夠帶來利益的人,向來是和藹溫和。

當初知曉她是未來會嫁入寧王府,待顧清河也頗為上心,一心想要拉攏顧清河。

是以顧清河對老夫人的印象一直很是不錯。

老夫人略有些疲態,鄧嬤嬤在她的腰後墊了一個軟枕,老夫人舒適的靠在上麵,扯著笑與顧清河話家常。

顧清河一一作答,眉眼間不見絲毫不耐。

楚妗與顧沉宴坐在不遠處的窗戶下,兩人之間放置了一盤棋,正在對弈。

顧沉宴神色閒適,修長的手指間捏了一顆白玉棋子,不停的把玩。

楚妗端坐在他對麵,揪著細細的眉,一隻手捏著一顆墨玉棋子,神色凝重地盯著棋局,頗為苦惱。

他們二人並不關心屋中的人或事,自顧自地下著棋。

顧清河談笑間不經意掃了一眼,便看到讓他很是驚詫的一幕。

顧沉宴的棋藝向來是高超,楚妗做為初學者,能夠在他手裡撐過十招,便也是了不起的。

可是偏偏兩人對弈良久,都未曾分出勝負。原是顧沉宴時不時在楚妗將要敗北的時候放水,讓楚妗多次逃脫罷了。

窗外的陽光隔著琉璃窗傾瀉而下,灑在兩人身上,為兩人鍍上一層金邊,美好的恍若畫卷。顧沉宴嘴角含笑,眼神帶了絲絲縷縷的暖意,他隨意地放下了棋子。

楚妗本來揪著的眉忽然舒展開來,黑白分明的眼裡驀然亮起來,眉眼彎彎地道:“我贏了!”

他眼神一滯,顧沉宴這人向來高傲自負,從不放過打擊彆人的機會,如今竟然為了討佳人歡心,步步為營,隻為輸一盤棋。

顧清河眼神沉下來,幽深的目光落在楚妗身上,神色晦澀難辨。

顧沉宴似有所感,撩了下眼皮,本該暖融融的眉梢在轉向顧清河的時候,一寸寸凍結起來,仿佛是終年不化的雪山,冰冷凜冽。

顧清河不知為何,忽然有些不敢直視,狼狽而倉皇地避開了顧沉宴的視線。

顧沉宴懶洋洋地收回目光,眼尾微垂,帶出一抹笑,輕聲誇讚道:“真厲害!”

……

楚靜姝的回門宴結束後,熱鬨了許久的定國公府也終於可以消停一會兒了。

宮中的欽天監夜觀天象,推演許久,後呈給了建安帝一個宜嫁娶的好日子,七月七。

這個日子恰好便是七夕,更是寓意美好。

建安帝龍心大悅,便拍板下來,那日便是太子的大婚之日。

一眨眼便到了七月份,定國公府這些日子裡,人人可謂是忙得腳不沾地。

這次的準備工作,較之楚靜姝的婚禮還要盛大隆重。宮裡派了許多內務府的人來幫忙,畢竟是太子的大婚,需要記入史冊,馬虎不得。

兩人其實也是不能比,一個是太子妃,一個是世子妃,雖然都是嫁入皇家,成為皇家兒媳婦,但是兩人身份上便是天壤之彆。

太子妃日後若無意外,便是要成為垂範天下的皇後,而世子妃頂了天也就是王妃,皇後為君,王妃為臣,王妃見了皇後便需要三跪九叩,畢恭畢敬。

迎親的前一日,定國公府的祠堂大開,闔府上下皆行至楚家祠堂。

楚妗在長樂苑焚香沐浴之後,換上了燕居冠服,衣裳是紅羅大袖長裙,上鏽鳳紋,頭上戴著的是雙鳳翊龍冠,珠翠寶石,華貴異常。

楚江濤一襲黑色鑲金邊的國公常服,玉帶金冠,威風凜凜地候在門外。

楚妗在楚江濤的指引下來到了楚家祠堂,向祖先行禮,祭奠。

行禮完畢之後,楚妗飲下杯中酒水,小心翼翼地挽好衣裳,屈膝跪在楚江濤身前。

眼前巍巍顫顫的雙鳳銜珠,閃耀著奪目的光彩。

楚江濤神色有些恍惚,他眉眼複雜地望著身前姿容絕豔的女子,心裡生出一抹愧疚,自己好像從未儘到一個父親的職責,她便要嫁到那入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裡了。

他難得有些傷感,眼眶微紅,語氣裡滿是鄭重,囑托道:“爾往大內,夙夜謹慎,勿違君命。”

楚妗垂首,“小女恭聽父親之言。”

王清荷目光落在楚妗身上,同樣是傷感,她心底還有一絲遺憾,自己到底是等不到楚妗的原諒了。

她溫聲道:“爾往大內,夙夜躬勤,勿違君命。”

楚妗應道:“女兒受教。”

楚妗隨即在女官的攙扶下,直起身,一路拖著華貴的衣裳回了長樂苑。

祭告祖宗之後,便隻要靜候翌日的親迎禮。

親迎這日,定國公府天不亮就起了身,熱鬨不已。

各個院子都燈火通明,滿是進進出出的丫鬟其中長樂苑尤其忙碌。

無論是內室還是院子外,擠滿了人。

內室是滿目亮眼的紅,喜慶非常,楚妗坐在梳妝台前,換上了正式的太子妃冠服,外罩大紅色的霞帔,上麵的金色絲線在燭光下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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