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眸光靜靜地落在楚靜姝身上,沒有錯過她眼底的不自然。
楚妗笑了笑,她轉過頭,衝著老夫人問道:“老夫人,我記得我出嫁之前,長樂苑中了許多花,不知道那些花怎麼樣了?”
老夫人一愣,連忙道:“太子妃您放心,您出嫁後,那些花府裡派了專人負責打理,並不會讓它們枯萎的。”
楚妗的長樂苑儘管無人居住,但是老夫人不敢隨意閒置下來,裡麵的擺置他們不敢隨意亂動,於是派了丫鬟打理院子。
楚妗點了點頭,“多謝老夫人費心了。”
她說著,話音一轉,含笑望著眾人,“我不在長樂苑,長樂苑位置偏僻,裡麵那些花放著也是浪費,花是供人觀賞的,若是大家不嫌棄,不如將它們贈予各位可好?”
眾人一怔,隨即皆應和下來,口中不停說著:“不嫌棄,那些花養得好,煞是好看。”
楚妗見眾人應和下來,轉過頭吩咐宮女,“你們去將那些花全部移植到花盆裡,每個院子裡都送一些。”
宮女屈膝應是,立刻著手下去執行命令。
楚妗端著茶盞,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暗芒,楚靜姝不會無緣無故回定國公府,她在這裡地位尷尬,不再是當初受寵的大小姐,何故回來找氣受,想必是她定有所圖。
楚妗心裡有些不安,楚靜姝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柳嬤嬤與鄧耀祖皆被她送入了大理寺,且橫死其中。
楚妗與楚靜姝之間,橫亙著血海深仇,隻能是不死不休。如今這麼突兀的回來,怕是有了新的陰謀。
楚妗淺淺啜飲了一口清茶,心思急轉直下。
她如今是太子妃,身居東宮,無詔不得入宮,按照楚靜姝的身份,是無法輕易接觸她。東宮戒備森嚴,以前那種買/凶/殺/人的手段行不通,那她到底在密謀什麼?
眾人見楚妗沒有說話的興致,眉眼淡然,般般入畫,忽然就有些不敢出言打擾她。
東宮的人辦事效率極高,楚妗一盞茶喝完,他們就人人手裡捧著一盆花出現。
楚妗將茶盞擱在桌子上,滿意地頷首。
隨即她看了一眼花盆裡的花,好像幾日不見,那些花狀態有些差,遠不及自己打理的好。
楚妗示意宮女將花放下來,她抬了抬手,溫聲道:“這花品種繁多,大家可以挑一些自己喜歡的帶回去。”
老夫人一愣,沒想到楚妗居然來真的,真打算一人送一盆花?
她臉色有些僵硬,這回門禮倒真是彆具一格。旁人回門,帶回娘家的都是金銀玉器,楚妗倒好,送花?
不會是楚妗不得太子殿下喜歡吧?難道太子殿下沒有替她準備禮物?不然這回門禮怎麼這麼寒酸?
她隨手挑了一盆花,讓荷珠抱著放在了內室。
楚妗看了一眼老夫人,自是知曉她的心思,她笑了笑沒說話,擺擺手讓人將車駕中的禮盒搬出來。
自己如今是太子妃,代表著東宮的臉麵,怎麼也不會寒酸地送些花就好了,送她們花隻是意外,她另有打算。
雖然在她心底,這些人連拿她的花的資格都沒有。但是為了大局,她回門禮準備的煞是珍貴,未免讓他們留下太子寒酸,不重視自己的印象。
老夫人看到屋子裡擺放的精致禮盒,這才臉色稍緩,看來太子殿下待楚妗也是上心,這些東西裡麵許多都是貢品,十分珍稀。
說句不好聽的話,如今定國公府的榮辱,大部□□係楚妗,隻有楚妗在太子麵前得勢,楚家才會越來越好。
楚妗見眾人都挑好了,她狀似不經意地說道:“這才幾日不在府裡,竟然有些懷念府裡的日子,要不我去府裡逛一逛,這以後可是想要回一趟家,都騰不出時間了。”
楚妗這話不假,她身為太子妃,需要管理偌大的一個東宮,甚至以後要漸漸學著接觸皇宮裡的內務,到時候確實□□乏術。
楚妗說著,施施然站起身,竟是打算要出去逛一逛。
老夫人一愣,下意識道:“可要我等陪同您一起?”
楚妗擺擺手,道:“我想一個人走一走,大家就不用跟著我了。”
說完,她便領著宮女太監,如來時一般,眾星捧月地離開了福壽院。
楚妗一走,眾人都鬆了口氣,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她們總感覺楚妗周身的氣勢越發威儀,讓他們都不敢隨意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