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有點煩了。
不是很想理淮風。
“還有什麼話你一次性說完。”
“我看了謝聞衍的命格。”
臥槽。
這年頭看人命格可是要折壽的。
時翹心裡好氣,嘴上卻還很硬氣,“我不好奇。”
淮風卻非要說給她聽,“謝聞衍天活不長,命不夠硬。”
時翹:“哦。”
編故事誰不會編。
淮風見她無動於衷,忽然間就笑了。
時翹某些方麵和他很像。
如出一轍的固執。
認準的事情,認定的人,死都不改。
*
淮風臨走前,幫她在洞穴內外都設了結實的結界。
謝聞衍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
時翹當時正趴在床頭打瞌睡,聽見起身的動靜,緩緩睜開眼,發現他醒來喜上眉梢,“大師兄。”
謝聞衍的眼神似乎變了。
整個人看上去好像也和之前很不一樣。
他臉色白如鬼魅,滿目冰冷,靜靜地凝視她的臉,盯了很久,像在尋找什麼破綻。
他什麼都記起來了。
那些令他痛苦了幾百年的記憶,一瞬間全部塞進他的腦子裡。
他像個被命運愚弄的傻子。
時翹覺得此時的大師兄看上去比以往更可怕一些。
她的下巴被大師兄的手指捏住,他的聲音啞的不成樣子,“小師妹,我睡了多久。”
時翹如實說:“三天。”
謝聞衍的傷勢重,但恢複也快,不僅如此,修為也更上一層樓。
謝聞衍在她身上聞到了淮風的氣味,他垂眸斂神,“誰來過了?”
時翹不敢讓他知道淮風來過的事情,讓死對頭背回老巢這種事說出去畢竟不光彩。
她搖頭,撒謊了,“沒有。”
謝聞衍抬起清冷的眼眸,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麵無表情地問:“為什麼騙我?”
時翹被男人冰涼透徹的眼神看的心中一驚。
大師兄這挨了一頓雷劈,性情怎麼還變了。
從前陰陽怪氣性情不定,現在眼白都透著股陰鬱。
時翹反應遲鈍,“什麼?”
他用力捏著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好像要將她吃進肚子裡去,舔了舔蒼白的薄唇,“我聞到淮風的氣味了,他來過了嗎?”
時翹略尷尬,剛剛撒的謊一下子就被謝聞衍給戳破。
“他是來過,但已經走了。”
謝聞衍是屬狗的嗎?鼻子這麼靈。
人都走了三天還能聞見味道。
謝聞衍的手強勢霸道的摟著她的細腰,將她抱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啞著聲懶洋洋的問:“他來做什麼?”
時翹還沒想好措辭。
謝聞衍閉眼假寐,輕聲說:“殺我?”
時翹:“......”
謝聞衍也彆修仙了,直接去算命更有前途。
時翹被他擁抱的有些喘不上氣,“大師兄,你怎麼知道的?”
謝聞衍用齒鋒咬了咬她的下巴,“他早就想殺了我。”
時翹不想再提淮風這個人,也更怕謝聞衍知道是淮風給他背回老巢的。
於是她笨拙的轉移話題,“大師兄,你的天劫是算過了吧?”
“算吧。”
“那你現在豈不是無敵了?”
“可能吧。”
說話漫不經心,態度極為敷衍。
好像對這個話題不是很上心。
謝聞衍的手緩緩上移,捧著她透白柔軟的小臉,安靜無聲的盯著這雙眼睛看。
每一次失去她的記憶,反反複複。
像一場淩遲,也是一種折磨。
謝聞衍沒有再失去他的機會了,他隻能牢牢地抓住眼前這個屬於他的人。
世間太危險,她太弱小,稍有不慎,他就會失去她。
謝聞衍走著神,手指更加用力,“小師妹,你喜歡這裡嗎?”
這兒是謝聞衍的老巢。
時翹也不好意思說不喜歡。
但外麵虎視眈眈想吃了她的妖怪太多了,她憂心忡忡地點頭,“喜歡。”
謝聞衍懶散的嗯了聲,“過幾天,我給你收拾個院子出來。”
“好啊好啊,我想要個大一點的院子,最好能養養魚什麼的。”
“可以。”
“我還想養些花花草草,以前在青門宗養的那些總是被師兄們弄死,氣死我了!”
師兄們笨手笨腳,也不會養,每回去找她都要手賤去澆水,漸漸地就害她養的花草爛了根。
謝聞衍好像沒有在聽,烏黑眼眸安靜凝望著她的臉。
謝聞衍說:“小師妹,那你就安心陪我在這裡住一輩子吧。”
哪裡都不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