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時翹就沒必要和他隱瞞,她歎氣:“你來晚了。”
她的語氣相當之灑脫,“我的金丹已經沒了。”
慕容澤:“???”
男人粗暴抓過她的手腕,靜心探她的丹田,猝然睜開眼,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她說:“竟然真的沒有了。”
時翹覺得他比自己還要吃驚。
慕容澤眼神複雜,鬆開她的手腕,忽然改變了主意。
時翹說:“師兄,我已經這麼慘了,你就算有怨氣也該不見是不是?”
慕容澤噎住,隨即道:“你想的美。”
時翹歎氣:“你這樣關著我真的沒意思,難不成你還真的想替我養孩子嗎?”
“做夢。”
又不幫她養孩子,又不肯放她走,他到底想怎麼樣?比女主還難伺候。
慕容澤探究的目光在她臉上停了好一會兒,“你的金丹怎麼沒了?”
傷口上撒鹽,火苗上澆油,哪壺不提開哪壺!
時翹說:“我也不知道。”
“你的金丹你會不知道?”
“那我確實就是不知道。”
“也好,你現在一介凡人,我多留你幾日也無妨。”
說罷,他冷硬的兩根手指頭粗暴掰著她的下顎,往她嘴裡塞了個不知道什麼玩意的丹藥。
等她咽下,才鬆開手。
時翹被嗆著了,雙手搭著桌麵,彎腰咳嗽,死活都咳不出來。
慕容澤涼颼颼道:“你彆白費勁了。”
他心情頗好:“這叫幻顏丹,沒有毒性,隻是會改變你的外貌而已。”
聽他說沒有毒性,時翹才沒那麼緊張。
過了半刻鐘,慕容澤給她遞過一麵銅鏡。
她心中臥槽,鏡子裡的臉屬實陌生,和她之前的臉沒有一處是相似的。
她以前就不是絕世大美人,而眼前這張臉真的太太太太普通了。
扔在大街上都沒人會多看一眼的那種普通。
鵝蛋臉,雙眼皮,小嘴巴,但湊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平平無奇。
她本來還不知道慕容澤為何要讓她吃下幻顏丹,直到被慕容澤拽過去充當他的侍女,卻在正廳裡看見一絲不苟的祁州,才明白他的打算。
祁州因為退婚之事,被關了三年禁閉,而今被提前放出,是因為魔界最近作惡多端,妖物魔物作亂,他奉命下山除亂,順便尋找時翹的下落。
祁州和慕容澤關係尚可,途經此地,除掉作祟的妖物之後,便前來找到慕容澤打探時翹的消息。
少年穿著一身白,五官乾淨漂亮,烏黑的長發高高束起,額前綁著束帶,模樣利落。
他問:“想問師兄,可知道小師妹的下落?”
小師妹跟著謝聞衍從烏玄派離開之後,音訊全無,隻有傳言他們曾經和慕容家有過牽連。
慕容澤搖頭:“我不知道。”
祁州點點頭,握緊手裡的劍,提著一口氣不死心繼續問:“那你可曾聽說過她的消息?”
慕容澤還是搖頭:“也不曾聽說。”
祁州實在是什麼都打聽不到,才會找到慕容澤。
他又不是不知道慕容澤和小師妹關係一向都很不好。
祁州道:“既如此,打擾了。”
慕容澤請他多坐了半柱香的時辰,笑眯眯吩咐被迫扮成他侍女的時翹,“去倒兩杯茶來。”
時翹握著拳頭,忍氣吞聲給他們倒茶。
她想了想,雖然祁州好像也不是個好東西。
但和慕容澤比起來,他好歹還算個人。
她在心中盤算,隻等一會兒找個空隙,就衝到祁州麵前說她就是你要找的小師妹啊!
就是不知道,麵對這張樸實無華毫無亮點的臉,祁州會不會相信她說的話。
慕容澤一邊愜意的喝茶,一邊說:“師弟既然要在鎮上多留幾日,不如就先在我這裡住下。”
客棧人多眼雜,難免會壞事。
祁州沉思,然後說:“好。”
時翹主動攬下要提他整理房間的活兒,慕容澤涼涼掃她一眼,冷哼了聲,仿佛猜出來她在想什麼。
祁州回來時,時翹恨不得撲過去抓著他的袖口,大聲地說她就是時翹啊。”
但是,她被慕容澤那個賤人弄得現在開不了口說話。
不過沒關係,她還能寫字。
她在紙上留四個字,“我是時翹。”
祁州擰眉盯著紙張上的字跡,似乎有些生氣:“姑娘不要開這種玩笑。”
時翹急了,又寫:“我真的是。”
祁州多打量了她幾眼,這張臉,不是她。
光憑肉眼,他也能看得出眼前的女子並未易容。
他皺著眉,冷聲說:“你出去。”
時翹:你媽的。
她在祁州這裡碰了一鼻子的灰,院子外慕容澤一頓奚落:“祁州沒有認出你來,不知道過兩天謝聞衍能不能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