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翹抬起頭,小臉大概隻有他手掌那麼大小,清瘦軟白,看著就容易讓人心軟,不忍苛責。
她眼神認真:“大師兄,你為什麼非要留下我?”
她依然不覺得謝聞衍愛的是她。
他愛的是那個存在在她記憶裡的女子。
說她矯情逼也好。
但時翹認為。
前世的種種,不能和今生相提並論。
謝聞衍擰眉,“你為何要糾結於此?”
得到這個回答,時翹談不上失不失望,她執拗地問:“大師兄,你答不上來了嗎?”
謝聞衍不善於表達,活了快上千年,也不太喜歡說肉麻的甜言蜜語。
可能狐狸一族天生就要傲嬌屬性,能做就絕不說。
謝聞衍十分瞧不起那些花言巧語但不身體力行的男人。
但看小師妹百般糾結,並且還常常鬨著要離開他。
謝聞衍也不介意說幾句她愛聽的話,他說:“因為我喜歡你。”
時翹心跳漏了一拍,等心率恢複正常,她說:“你隻是想占有我。”
謝聞衍氣笑了,“嗯,行。”
他道:“換成這種說法確實更合我意。”
“.......”
這天聊不下去了。
時翹眨眨眼,“所以你要把我綁回去嗎?”
謝聞衍坦然承認,“是的。”
時翹就是快又臭又硬的石頭,脾氣上來也很執拗,“那我還是要跑的,大師兄,我想通了,我現在沒有以前那麼喜歡你了。”
頓了頓,她說:“你也可以當我真的愛慕上了彆人。”
謝聞衍選擇性忽略她後半句話,“你是不是怨我沒有幫你保住金丹?”
時翹否認:“不是。”
她佯裝灑脫,口是心非:“我真的不怪你隱瞞我。”
謝聞衍摟著她的腰,低頭望著她,“小師妹,你不要忘了,金丹這事的始作俑者是你的前師尊,你的好哥哥。”
“如果不是他為了救宋茵,不會給你吃那些會反噬的藥物。”謝聞衍說話直白的刻薄,“當時我並非沒有提醒過你,若你足夠警惕,或是多聽聽我說的,你也不會失去你的金丹。”
這一套說辭,堪稱完美。
黑鍋毫不猶豫甩到了淮風身上。
時翹:“哦,知道了,怪我自己蠢。”
謝聞衍頭有點疼,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怎麼想。
時翹不想再聊,突然推開他的身體,“大師兄,我去收拾行李,後天跟你一起走。”
她在謝聞衍眼皮子下逃不脫。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天色漸黑,時翹急匆匆跑出謝聞衍的屋子,拐角就碰上慕容澤。
她停下來,氣喘籲籲,想到慕容澤前不久還假仁假義跟她說等大師兄走了,就也放她走。
她問:“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大師兄認出我來了!?”
慕容澤譏笑,說話賤兮兮,“是的呢。”還要繼續補刀:“也就你這個蠢貨看不出來。”
時翹火冒三丈,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燒著了,頭頂冒青煙的那種惱火!
如果不是慕容澤強行把她綁過來,她會在棲霞鎮待這麼多天?會這麼快就被謝聞衍抓回去?
時翹反擊道:“蠢貨也比你這個瘸子要好。”
慕容澤麵容猙獰,表情難看,現在卻也不好和她動手。
他開始後悔,早就該在抓到她的時候就把她殺了。
時翹說要和乖乖和謝聞衍走的話,是哄他開心,騙他卸下防備的。
她人已經從那個圈禁之地逃了出來,就斷不可能輕易鑽回籠子裡去。
晚上時翹躺在床上打滾想著辦法,滾來滾去就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她就被疼醒了。
手腳好想被人用鐵絲牢牢綁了起來,嘴巴裡被塞了個手帕,不讓她叫出聲。
她的手腕腳踝被勒緊的鐵絲磨出了血痕,疼痛蔓延至腦後。
她的眼皮動了動,緩緩轉醒。
睜眼四下望了一圈,發現自己已經被人從慕容澤的院子裡帶到荒郊野嶺。
她被人拖行,眼前的少年,背影削瘦清冷,烏發綁成了高馬尾。
一雙白皙乾淨的手。
一把鋒利的刀刃。
這個身影。
熟悉又陌生。
時翹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
等少年轉過身,她忽然間認出了眼前這個粗暴綁架了她的人是誰。
她第一次逃跑途中見過他。
原書裡被宋茵欺辱過的、後來拿了逆襲天才劇本的修真奇才少年。
黑暗裡,少年漠然盯著她的臉,嘲諷式輕輕一笑:“你醒了?”
孤冷漂亮的少年啞著嗓子說:“我送你上路。”
時翹覺著他是錯把她當成宋茵報複了。
可惜她被堵住了嘴說不了話。
不然她定要大聲說一句:綁架錯人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