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師兄還有些靦腆,不太擅長和陌生女子打交道。
五師兄鎮定有禮,“姑娘你好,叨擾了。”
“不打擾,我先回房了。”
一場尷尬到腳指頭蜷縮的對話就此終結。
六師兄望著女子上樓的背影,“師兄,這位姑娘眼睛還挺漂亮的。”
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越想越覺得熟悉。
就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腦中閃過一道白光,“師兄,你覺不覺得這位姑娘眉眼長得有些像小師妹啊?”
他說著後麵自覺放低了聲音。
提到小師妹就忍不住難過。
當年聽所小師妹掉落懸崖屍骨無存的消息。
他們都難過了好一陣子。
師尊把小師妹曾經的院子封了起來,誰也不讓進。
他們後來偷偷在小師妹的院子外給她燒了紙錢。
希望她一路走好。
五師兄冷著臉:“不要胡說,繼續吃飯吧。”
“好。”
隔了一天。
時望的氣消了。
白色的毛茸茸狐狸耳朵自然而然退了下去。
時翹給兒子穿的嚴嚴實實,又給他穿了件鬥篷,戴好帽子,才牽著他的手去了比試大會的廣場。
時望還是第一次來人這麼多的地方,他乖乖跟在娘親身邊,四處張望,雖然好奇,卻不亂跑。
比試大會的陣仗一年比一年隆重。
每年前赴後繼參加的弟子也越來越多。
時翹找了個高台,牽著兒子擠到了欄杆邊緣,這裡視野極好,一眼就能望遍整個廣場,離比試的舞台又近,能看得清楚。
青門宗的弟子穿著白衣。
烏玄派則是青衣。
而隨辜所在的門派則是黑衣。
這是隨辜第一次從千裡之外遠的宗門奔赴落霧鎮,參與比試。
從前他幾乎沒有在這邊露過麵。
下山僅僅是為了除怪,為人極為低調,不愛出風頭。
所以也沒什麼名氣。
好多人都不認識他。
隨辜代表第一宗門參加比試之前,打聽過慕容澤和謝聞衍都沒在落霧鎮出現。
不然他不會如此高調。
蟄伏這麼些年,總該輪到他一飛衝天了。
前期車輪戰,沒什麼看點。
唯有那些已經名聲大噪的俠士登場,才會激發人們的熱情。
今年比試大會的獎品比前幾年豐厚多了,奇珍異寶琳琅滿目,洗髓珠放在裡麵都不太夠看的。
長老報出隨辜的名字時,還引發了一陣議論。
男人問——
“他誰?”
“哪位?”
“第一宗是沒人了嗎?”
“怎麼派出這等無名小卒!”
女人則——
“好帥!”
“好俊!”
“婚配否!”
“家中幾口人?父母還在否?”
直到隨辜使出蕩氣回腸的一劍。
將今年大黑馬熱門奪冠選手擊下比試台。
圍觀群眾都愣了幾秒。
喧鬨的廣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隨後。
人群轟動了。
“臥槽。”
“你看清了嗎!?他剛剛用的什麼招式啊?臥槽,始尊道人的閉關弟子就這麼被他打下去了?”
“就這就這?”
人人爭相往前看,一個個往前擠,想看清楚隨辜的長相,好打聽他的來頭。
剛剛那一劍,可謂是蕩氣回腸,牛逼轟轟。
時翹差點被人從二樓高台擠出去,等她回過頭,兒子已經不見了。
可把她急壞了。
她不斷叫著時望的名字,四處找他。
時望是被人衝出來的。
白皙的小臉皺成了包子,很不高興。
那些人好臟,汗味還重。
等他走出來後。
才發現自己和娘親走散了。
年紀小小的時望表現出超乎年齡的鎮定,他朝廣場右側參賽選手登記處走去,經過一條無人的長廊時,聞到了一股血味。
妖怪的天性讓他忍不住靠近去看了眼。
一道清瘦的身軀擋在他麵前。
他抬頭看。
這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人。
臉和死人一樣白。
眼神非常冷漠。
謝聞衍剛殺完人,指尖還沾著黑色的血,他沒有情緒的雙眸冷冷落在男孩身上。
輕掐著他的脖子,諷刺道:“哪裡跑來的野狐狸,下山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