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的。”
時顏也不太清楚,自己對晏禮的感情進展到了哪個程度。
明明最初讓他住進來的時候,隻是想幫他,沒有抱任何其他的念頭。
但最近,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會不知不覺地注意他的言行。
也會因為他隨意的一句話而心跳加速。
有他在的地方,她比以往更想要多看一眼。
如果說高中對他的感覺是仰慕的話。
現在大概……就是喜歡吧?
不想他做遙遠不可及的白月光,想靠近了,想一直待在他身邊。
“我就直白地問,”見時顏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趙千霓老司機敲了敲桌子,重新上路,“夢裡他親你了,現實呢?你想不想跟他來個現實版?”
話音落下,她看見時顏猶豫了下,然後像是非常不好意思、但是又很堅定地點點頭,點完頭之後,臉紅得像個番茄。
完了,這小姑娘沒救了。趙千霓心想。
*
這邊時顏跟趙千霓在一邊回憶一邊談心。
巧的是,另一邊也提到了高中的事。
“你住的是時顏家?”李延剛剛得知這個消息,震驚得手裡的牌都掉了,“我靠,你怎麼會跟她住一起去了!!”
“乾嘛呢你,天女散花啊?”徐潮之把他的牌撿起來重新塞回去,“好好打牌——雖然阿晏會住女孩子家這事確實很稀奇,但你倒也不必如此震驚。”
李延聲調高了起來,還是不太能接受的樣子,“不是,你哪怕換個女的呢!”
晏禮抽出一張牌,丟在桌麵上,察覺到李延話裡有話,“怎麼?”
李延深吸一口氣,把手裡的牌一蓋,過了好久說,“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們說,我高中那會兒被一個學妹傷過心。”
他一提這個,徐潮之很快就聯想到了醉酒那次,回憶著道,“就是那個先表示喜歡你,結果你去表白了,她又說這隻是個玩笑的女生?”
“沒錯,”李延說,“那個女生就是時顏。”
“???”徐潮之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
李延則一臉“你們相信我”的鄭重。
漫長的沉默過後,徐潮之一掌拍在他身上,“你倒是快說啊!阿晏晚點還要去跟晏家談判,我也得回家聚個餐,彆浪費時間。”
李延原本是決定這輩子都不再提這個事的。
畢竟是他人生裡為數不多的恥辱。
但事關兄弟的終生幸福,他還是決定拋棄尊嚴,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我覺得就是被她耍著玩了一通,”李延越說越氣,“而且原本我不喜歡她的!”
他那時候一心都在學業上,聽趙維運說有個學妹暗戀自己,還為之努力,也沒其他想法。直到某次打球,看到時顏和另一個女生一起,來給趙維運送水。
女孩子穿著盛外的短袖校服,纖細白皙的胳膊裡抱著幾瓶水,五官清純且俏麗。
趙維運搭著他的肩膀擠眉弄眼,“哎,那就是我好朋友。”
李延就覺得,談個戀愛也不是不行。
不過他骨子裡還是個善於自我約束的好學生,強調學業為重,就這麼自我鬥爭了小一個月,期間匿名托人給時顏買了奶茶小零食之類的送過去,最後沒忍住還表了個白。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時顏甚至連那些奶茶是他送的都不知道,被問起為什麼接受的時候,她顯然是茫然了,過了下大概是把事情串聯起來了,她急急忙忙道歉,“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送的,我都沒有喝……要不我把錢還給你可以嗎。”
李延心想,要個屁的錢。
他真是看錯人了。
“兄弟你太慘了。”徐潮之唏噓不已,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怪不得這麼多年了,都沒見過你談戀愛,原來是被初戀傷得太深。”
他知道李延高中那會兒是出了名的專攻學習,心無旁騖,沒想到為個學妹動了心,完了對方還是耍他的,簡直是人間悲劇。
“滾你的初戀,老子不談戀愛也不是因為這個!”李延有點毛了,拍開他的手,“那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
“我知道,”徐潮之深情並茂地朗誦,“年少時見過太驚豔的人……”
李延忍無可忍,直接上手打了他一頓。
這兩人雞飛狗跳,跟唱雙簧似的,卻絲毫沒影響到晏禮。
他靠著椅背,手稍稍一側,手裡的牌便滑落成一疊。然後,他微微掀起眼皮,“你還喜歡她?”
“我靠,真沒有。”李延打完人坐下,“我這不是給你提個醒嗎,怕你重蹈覆轍。我總覺得她看起來挺純,其實有點渣渣的——類似於,以征服男人為樂的那種,或者就是個騙奶茶的。”
徐潮之咳了一聲,後知後覺地發現此時的情況很尷尬。
他剛才注意力都集中在調侃李延身上,差點兒忘了晏禮對時顏也是流露出過好感的。
雖然不多,而且晏禮本人並沒有任何表示,但他作為這麼多年的朋友,毫不費力就能看得出來。
所以目前這個情況,是大型修羅現場嗎?
他需要去避難嗎?
晏禮漫不經心地將牌展開,重新掃了一眼。
看著純,實則渣。
這個評價似乎算不上什麼好話。
他想起在酒吧重逢的時候,兩個人距離很近。
女孩子身上帶著荔枝香氣和酒意,很好聞的味道淡淡飄過來。看著很純很乖的一張臉,說的話卻挺大膽,還問他多少錢一個晚上。
後來又有了幾次接觸。
晏禮發現她是真的挺有意思。
喜歡騙人,自己卻也容易被騙,初見麵時擺出了要嫖他的架勢,結果又一逗就臉紅。
或許正是這種矛盾感,吸引著他靠近。
而跟時顏相處久了,晏禮也越來越察覺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久遠的記憶中曾經出現過這張臉,比高中時代還要稚嫩的模樣。
他也不是沒懷疑過時顏接近自己彆有用心,畢竟先前晏聞徳也用過類似招數。
不過,聽見李延說她渣,晏禮還是有些許不快。
“你有沒有想過,”他手指慢條斯理地劃過麵前的牌,“她可能真的沒喜歡過你。”
李延:“?”
“或許其中有什麼誤會,她不是那種人。”
“不是,阿晏你不會已經被她迷倒了吧?”李延感到這話從晏禮口中說出來非常讓人難以接受,有點急了,“她明擺著就是耍我玩,你不要被她的外表騙了!”
“是麼,”晏禮丟下手裡的牌,也沒急著反駁,“照你這麼說,她以前確實喜歡過你,但在你表白的時候,又反悔了。”
“對。”
“那我隻能想到一個原因。”
李延跟徐潮之都好奇道:“什麼原因?”
晏禮抬起眼皮,“她發現自己眼光不好。”
李延:“……”
徐潮之:“……”
*
“要是你實在喜歡就追他啊!上啊!這年代女追男又不犯法,而且我就不信了,還有你追不到的男人?”
趙千霓從讀書那會兒就是個男神絕緣體,一般女生看到會嗷嗷叫的男神人物,在她這也就是路人。
所以酒吧那次,她才會連如此出名的晏禮都沒認出來。
但是晏禮的事跡她是聽說過的。
加上時顏這天說了不少好話,趙千霓覺得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對晏禮的態度也就從中立慢慢轉向了“既然閨女喜歡要不就處著看看”的老母親心態。
追,是要追的。
時顏也不是扭捏的人,明確了心裡的想法之後,就開始琢磨著怎麼行動了。
但她畢竟是第一次追人,感覺自己還有很多事需要跟趙千霓討教。
等兩個人聊完,時間已經快要接近六點。
由於趙千霓用詞頗為直白大膽,字裡行間充滿著“親”啊“吻”啊之類的細節指導,時顏聽得臉紅心跳,像是已經對晏禮乾了什麼似的,這會兒還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哎,顏顏。”正往咖啡廳門外走,趙千霓忽然停住了腳步,“那個就是晏禮吧?”
她的語氣有些奇怪。
時顏下意識側頭看去。
馬路對麵停著一輛紅色的法拉利,模樣好看的男人從副駕下來,緊跟著駕駛座上的女人也走了下來,跟他說了兩句什麼。
晏禮表情寡淡,談不上開心但也不算不耐煩,一隻手插在西褲袋裡,偏頭聽著。
兩人談完之後,晏禮轉身進了小區,女人也往駕駛座走來。
時顏正麵看清了她的樣子。
長發披肩,穿著精致的西裝和長褲,膚白唇紅,不同於沈思寧身上那股自我中心的囂張跋扈氣質,她更像是個事業有成的霸道女總裁。
霸道女總裁。
送晏禮回家。
而且晏禮看起來也,沒有很抗拒的樣子。
時顏覺得,還沒開始追,危機感就四下彌漫開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讓我們把#李延慘#打在公屏上(不是)
lily:彆說了我不聽她就是沒喜歡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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