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te(1 / 2)

意中人 今様 13421 字 3個月前

這個話要是放在更早一點兒的時候說,時顏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頂多把它當作一句調侃,跟著“噢”一聲再笑笑也就過了。

事實上它本來也就是一句調侃。

晏禮這個人說話隨意慣了,不熟悉的人可能會覺得有點兒矜冷,但稍微熟一點的人都知道,他的態度是很隨便的。

並沒有很深的含義在裡麵。

但是……

時顏覺得還是要明確一下,輕聲說,“我才不要。”

晏禮像是沒聽清,也可能是沒反應過來,“嗯?”了聲,“什麼不要?”

“就……”時顏緩了緩,語氣稍微說重了點兒,“不認哥哥。”

晏禮側眸,挑了下眉,“嫌棄我啊?”

“啊,”時顏驚了,不知道他的思路怎麼跑偏到這個上麵去,“才不是。”

她當然不能認他做親哥。

她是要追他的。

那關係不就亂了套了嗎。

不過很可惜,這個話目前還不能說。

時顏沒有追過人,但是也被追過、也見過彆人追人。

多少能照貓畫虎地學習一下。

前幾天忙裡偷閒,跟趙維運他們聚的時候,她還特地取了取經。

趙維運女孩兒沒追過幾個,但是說起經驗來卻頗有種頭頭是道的意思。

“你得讓他先明確你們兩個的關係,”趙老師把一杯咖啡端出了茶的氣場,老乾部般地翹著二郎腿,“你們倆現在什麼關係?”

時顏遲疑了一下,“室友?再近一點的話就是朋友。”

“嗯,也行,”趙老師摸著下巴,點頭肯定道,“起碼在他眼裡你是個女人,不是兄弟。”

“……”

時顏覺得要晏禮把自己當兄弟也挺難的。

“說的什麼玩意?”旁邊趙千霓忍無可忍了,上手一推就毀了趙老師裝模作樣的姿勢,“一般男人怎麼會把女人當兄弟,又不是母老虎。”

趙維運慫慫地抱著咖啡杯,做了個手勢,“大哥您請說。”

趙千霓翻了個白眼,用眼神表示警告。

“不過你說的也不是完全沒道理,”她說,“我覺得就是一個‘性吸引力’的問題,你得先讓他明白,站在他麵前的這是個活生生的、活色生香的、女人。”

時顏眨了下眼睛,腦袋裡還在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就是色|誘。”趙維運適時插嘴。

時顏:“……”

“滾,”趙千霓一掌把他打回去了,重新看向時顏之後,她又一臉的不可思議,“說起來你跟晏禮住一塊兒這麼久,他都沒表示過動心嗎?這不科學。”

時顏並不覺得哪裡不科學。

她搖搖頭,然後繼續問,“明白我是個女人,然後呢?”

“然後這不是自然而然的嗎?其實有時候人意識不到自己對異性的喜歡,是潛意識裡沒有把異性當作異性來看待。晏禮可能沒考慮過交女朋友的事兒,或者對女人比較冷感,隻要你讓他看到你,認識到你對他的吸引力就行了。”

“比如,洗澡的時候故意濕漉漉著頭發出去啦,裹個浴巾還露半邊肩膀啦,”趙千霓說出這種話來麵不改色,一連用了好幾個排比,最後話音一收,“當然注意尺度,彆太過分,我不想讓他在沒確定名分的時候就先享受福利。”

“……”

時顏覺得這個操作起來難度有點大,她可能還沒來得及露什麼肩就臉紅到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因為這會兒,光是想想,她臉上就開始已經開始發燙起來。

“有沒有……”她聽到自己很不好意思地說,“稍微含蓄一點的?”

“那就,對他好,給他驚喜吧。以前我過生日你倆都合起夥來給我驚喜呢,就按那個來,”趙千霓說完歎了口氣,轉頭跟趙維運說,“怎麼辦我有點兒嫉妒,我們的地位岌岌可危。”

“大哥,”趙維運拍拍她肩膀,嚴肅地說,“兒大不中留。”

趙千霓又是個言簡意賅的“滾”字。

然後三個人一塊兒笑。

時顏結完賬走出咖啡館的時候,整個人是很輕鬆的。

這天是個晴朗的夜,墨色的天空格外遙遠,像張幕布似的微微透藍。申城難得有這樣明朗的夜空,似乎是個很好的預兆。

*

晚上時顏跟傅月宜睡在一起。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空調工作的聲音間歇響起。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之後,傅月宜忽然問,“顏顏,你爸最近聯係過你沒有?”

傅月宜跟時安平分居之後,並沒有搞成水火不容的僵硬關係。

她隻是單方麵地對這個男人不搭理。

但在時顏麵前提起來的時候,傅月宜態度還是很平常的,也沒有追求形式主義地給時安平換個稱呼。

還是叫“你爸”。

時顏側了側頭,微微垂下眼睫,“上周打過一個電話。”

“說什麼?”

“就是以前說的那些話,解釋他並沒有出軌什麼的。”時顏說,“希望我給你吹吹風。”

傅月宜笑起來,“我知道他沒出軌。”

時顏靜靜地聽著。

“不過顏顏,媽媽一直覺得有的事不是要邁出那一步才算出軌,你爸爸呢就是太優柔寡斷了,對這個放不下,對那個又覺得愧疚。”傅月宜伸了個懶腰,“就讓我很累。”

“所以哪怕知道他對彆人沒感情,但因為年輕時那幾分愧疚他就要攬責任照顧人家,這個事本身就是錯。”傅月宜轉頭看她,語氣忽然溫柔下來,“你要找個,不讓你累的男朋友。”

在時顏的印象裡,從小到大,時安平都是那個溫溫柔柔說話、講道理的男人。

傅月宜則更喜歡帶著她瘋玩一些。

所以忽然從傅月宜這裡聽見這句話,她還有點點意外的,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頭發蹭著被子,發出很細微的沙沙聲,“我會的。”

“今天這個人呢,媽媽對他印象不錯——當然媽媽對長得帥的印象都不錯,”傅月宜說,“不過看他隨便答應往女孩兒家裡住這一點吧,我又感覺不是太靠譜。”

看時顏一骨碌抬起頭來要急著解釋的模樣,傅月宜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示意她躺下,“媽媽相信你的眼光,隻是給你提個醒。喜歡就去追,但是保護好自己,尤其是孤男寡女住在一起的。”

“嗯,”時顏點點頭,還是補充道,“他不會的,基本上晚上他就不會出現在客廳了,要是臨時出來拿個東西,也會故意敲敲門提醒我注意。”

“這麼紳士啊,”傅月宜沉吟片刻,隨即狐疑起來,“連我這麼漂亮的女兒都不想多看幾眼吃吃豆腐,他不是gay吧?”

“……”

*

隔天是休息日。

不過對於傅月宜來說,是沒有什麼雙休不雙休可言的。她在家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出發回了南城。

時顏也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

除此以外,她還要思索怎麼不露痕跡地給對晏禮好。

搜索了一下網絡上的攻略,還有微博上幾個情感博主的說法。時顏才發現好多事情她已經做過了,而且是非常日常、一點都不能給人新鮮感的那種。

比如做飯。

有點後悔了。

早知道當初就不包吃包住了。

時顏非常苦惱地思索著,下意識咬了一下嘴唇。

就在這時候,手機裡忽然進了條消息。

潮哥:「時顏妹妹在嗎在嗎」

時顏沒有給人打備注的習慣,往往是加好友那會兒還記得的話就備注上,不記得的話就算了。

她往上翻了一下,才認出這個就是徐潮之。

10:「在的」

潮哥:「嘿嘿,周六我們有個小聚會,你一起來吧?」

時顏正奇怪為什麼要叫上她,徐潮之就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緊跟著下一條消息就過來了:「阿晏過生日呢」

啊。

生日。

時顏眼睛亮了亮:「我可以過來嗎?」

潮哥:「當然了」

潮哥:「我們這邊朋友都很好說話的,比我還自來熟,你放一百個心」

時顏忍不住彎唇。

徐潮之又加上一句:「秘密啊,驚喜啊,記得跟阿晏保密」

還發了個鬼鬼祟祟的表情。

時顏發了個“嗯嗯”過去,又鄭重地打上:「一定保密」

*

既然要去給晏禮過生日,那必然是要準備禮物的。

太貴的話不合適,太便宜了又顯得不太好。

時顏問了一下徐潮之,徐潮之卻說不上個所以然來,隻說晏禮什麼都不缺,人來了就行,他們那幫人都是這麼過的生日,吃吃喝喝完事兒。

他們畢竟是要好的朋友。

跟她的情況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