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不是什麼酒色宴會, 大家送完了禮物,就是寒暄, 不少大老板都借著這場宴會達成了目的,高高興興地被服務員們送上了車。
作為這場宴會的主人,陸承言自然是留到了最後,而譚妙妙在這時候也終於履行了一些女伴的職務,笑著和這些剛剛認了臉的大老板告彆。
人都散的差不多了。
譚妙妙和陸承言兩人也正式離開了大廳。
他們走在長長的走道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譚妙妙手上多了一件外套。
陸承言一開始也沒在意, 直到見她一直拿在手上,才多問了一句, “怎麼不穿?外麵風很大。”
熟料譚妙妙笑了一下。
她眨著眼睛,露出臉上兩個醉人的酒窩,故意歪著頭,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因為除了穿, 這件衣服還有另外一個用途……”
陸承言挑眉, “什麼?”
譚妙妙嘻嘻笑笑,“用來做掩護的啦!”
她話剛說完, “噔噔噔噔~”地給自己配了個音效,然後刷地一下從衣服裡掏出來了一個小禮盒。
“陸總, 生日快樂哦!”
小禮盒是粉藍色的, 上麵還有漂亮蝴蝶結, 一看就是非常少女心的東西。
陸承言接過, 神色還有些詫異, “不是送過禮物了嗎?”
譚妙妙的禮物在第一時間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陸承言都已經拆開看過了, 是一個葉子造型的領夾,精細地能夠看見上麵的樹葉脈絡,是某個大牌子的當季新品,看得出譚妙妙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陸承言還打算了之後商談都會帶上。
譚妙妙嘿嘿笑笑,“你已經打開看過了嗎?那是我和褚夏在商場挑了好久的。”
“那這個?”陸承言不解地舉了舉手上的東西。
“這個不一樣,”譚妙妙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之前的禮物是正式送給你的,至於這個,是偷偷送給你的。”
“這個是我花了不少功夫自己準備的哦。”
雖然不太上得了台麵,但更用心呀!
譚妙妙把盒子往陸承言手上一塞,笑眯眯地把手背在背後。
“陸總,今天你是壽星,拆禮物吧?”
陸承言就應了她的話。
所有人收到禮物都會感到愉快,而雙倍的禮物自然就是雙倍的愉悅。
陸承言覺得這個小盒子就算裝的是譚妙妙的惡作劇,他都要會甘之如飴。
禮盒的包裝被很有耐心地卸掉了,陸承言打開了外麵的紙盒子。
出人意料,他竟然在裡麵看到了一縷淡淡的黃綠色。
這是……?
在陸承言愣神的時候,譚妙妙笑眯眯地伸手,幫他把裡麵的東西給拿了出來。
——是一個小小的粉色創意盆栽。
樣子很可愛,正麵有圓圓的貓咪眼睛,小小的貓咪鼻子,最上方,竟然還有兩個微微凸起的粉色小耳朵。
而最最最讓人驚訝的是,這粉色喵喵小盆栽並不是空的,裡麵裝了細密的泥土,泥裡還冒出了尖尖的小嫩芽!
“這是……什麼種子?”
“是黃金菊哦~”譚妙妙笑地得意,“陸總你喜歡向日葵吧?這個開了花以後和向日葵很像,黃色的一片片的。而且它是小型花卉,正好可以種在院子裡,一小簇一小簇的特彆好看!”
“我培育了好幾盆呢,這盆是長得最好的!”
剛抽了芽的幼苗淼嫩|嫩的,正處於它整個苗芽人生中的顏值巔|峰。
“這個東西很好養的,喜歡陽光,有蘋果的香味,在夏季五六月就能夠開花。陸總,你可以拿它泡茶,很香的!還有清熱解毒、預防失眠的功效。”
說道這些花花草草,小姑娘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滔滔不絕的模樣裡帶著一股特彆的熱愛和自信。
她就像是小太陽。
向日葵和小黃金菊開花的時候也像是一顆顆小太陽。
陸承言把這盆小東西放到自己手上。
看著這個不貴重,卻尤其有心、極具個人特色的禮物,陸承言隻覺得接連見到柳憶和慕容尚的壞心情都消失了個一乾二淨。
他勾著嘴角,深邃晦暗眼眸散去了常年籠罩的黑霧,把裡麵最澄澈溫柔的一麵裸露在了譚妙妙的麵前。
“謝謝,我很喜歡這個妙妙送給我的‘喵喵杯’,至於裡麵的小幼苗,我也一定會好好照顧的。”
這一瞬間,澄澈的湖麵上落下的片片柔|軟的花瓣。
他明明是在說會照顧好譚妙妙送的黃金菊喵喵盆栽,可又好像是若有所指,直直地看著譚妙妙。
心間小鹿猛然撞出了胸口。
譚妙妙像是觸了電,呆呆地,隻一圈圈看著那隻小鹿雀躍地繞著她轉圈圈。
轉啊轉,
一圈或者是一百圈。
時間也失去的概念。
而等到譚妙妙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臉上霎時漂了朵朵紅暈。
她慌慌張張地移開了視線。
真是要命,
澆了一點點酒的大白菜帶著一股特彆的味道。
一不留神都要被帶醉了……
“陸、陸總,黃金菊不但很好養,寓意也很好的,代表美好的事情即將到來,祝、祝你生日快樂,之後、之後每天都能開心……”
譚妙妙覺得自己狀態有些不對。
她的心跳的快急了,眼睛亂轉,這會兒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噗嗤噗嗤地開始往外擠話。
“我在盒子裡還放了一小袋黃金菊的種子,您要是覺得喜歡的話也可以種下去。”
陸承言看出了她的窘迫。
他很善解人意地轉換了話題,“那看來我還要再請一個園丁。”
譚妙妙一頓,意識到自己考慮不周,連忙開口,“陸總你要是沒有時間種,我也可以幫忙,很方便的!”
陸承言揶揄,“大明星出場費可不低。”
譚妙妙又露出了酒窩,“陸總要是需要,那我就是個種田噠!”
話說著,漸入佳境。
兩人都放鬆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到了停車場。
小梁已經開了車特意等著了。
陸承言正要把譚妙妙送過去,突然就感覺遠遠一道閃光燈在他麵前一晃。
陸承言反應快,直接側身擋住了譚妙妙。
譚妙妙猝不及防地被撞進他的胸膛,正懵懵抬頭,就看見後麵突然不知道從哪路躥出來了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風一樣的地衝著剛才燈光閃爍的位置跑了過去。
“這,這是?”
譚妙妙神色茫然。
這模樣,簡直像是在拍警匪片似的。
陸承言神色冷冽地看著那鬨出了不小動靜的地方,等到低頭對著譚妙妙的時候才收回了冷凝的目光。
他解釋,“不知道從哪兒混進來了個狗仔……”
旁邊,車上的小梁也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妙姐,陸總,你們沒事吧?”
“沒事,”陸承言拍了拍衣袖上蹭到的灰,回答的輕描淡寫的,“已經有人去處理了,不用擔心。”
那麼多人,要是再抓不到一個狗仔,也全都彆乾了。
他看了一眼還有點驚詫譚妙妙,安慰,“先讓小梁送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譚妙妙自然乖乖點頭,“好哦,那陸總你也早點回去。”
兩人互相告了彆,陸承言又在旁邊站了一會兒,沒多久,“華庭”的負責人就連連擦著汗跑了過來。
“陸總,對不住陸總,是我們沒做好安保工作。”
實在是這次宴會的人流不少,他們一時沒顧過來,但這些話自然沒必要到這位大主顧麵前說,否則就成了借口了。
負責人隻能連連保證,“那小子雞賊,不過我們已經查找了攝像頭,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陸承言淡淡看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二十分鐘以後,那個狗仔果然被帶到了陸承言麵前。
保安隊長把那個挨了頓揍的倒黴蛋拎到了陸承言麵前。
“陸總,人已經抓到了,就是個三流報社的記者。”
陸承言淡淡撩了眸子,他輕嘲,“三流報社的記者……挺好,不管是看過程還是看結果,你們做的都挺‘優秀’。這也就是個拍照的,要是換個投毒的,你們也不用站在這兒等我追究了。”
不管陸承言是不是有所誇張,但今天的確是他們的失職。
做保鏢的,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保鏢隊長深知自己每年拿陸承言多少工資,這會兒正麵如土色,等著陸承言的“發落”。
氣氛正沉默著呢。
陸承言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陸承言看了一眼,發現是小姑娘發來的短信。
他下意識打開手機。
結果,那排的“!!!!!”一時都晃到了陸承言的眼睛。
他啞然,也順手回了個“???”過去。
對麵秒回——
“陸總!!我忘記把你的袖扣還給你了!!!”
一堆的感歎號成功襯托出了小姑娘的懊悔哀歎,陸承言光看著都能腦補出她躺在床上哀嚎的模樣了。
“彆急,”陸承言頓時笑笑。
他又給譚妙妙回了條消息。
“你不是說了要幫我照顧花園嗎?這個就當做定金。”
陸承言現在也覺得土豪一點挺好,至少不用關心一顆藍寶石的價值有多少,他甚至在對麵譚妙妙的“……”攻擊下,順理成章地補了一句。
“等你送給我的花開了,我會補上尾款:)”
寶石袖扣不分男士女士,但至少也要一對才能帶呀。
譚妙妙……
譚妙妙無話可說!
她癱在床上,眼睛發直地看著手上這顆蔚藍深邃,切麵平滑的寶石。
漂亮是真漂亮啊……
試問哪個女孩子不愛寶石呢?
於是譚妙妙老老實實地拿起手機,給陸承言回了個貓咪表情包——
“謝謝老板!【跪拜jpg.】”
陸承言瞅著她這幅小財迷的模樣,到底沒有忍住眼中笑意。
他這一笑,廳裡的溫度頓時從北極冰山變成了四月初春。
大廳裡的人正茫然懵逼呢,就看見陸承言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算了,走吧。再有下次,你們就一起辭職吧。”
!!!
這到底是哪路菩薩大顯神通!?
在場的保鏢們一個個點頭如搗蒜。
譚妙妙還並不知道陸承言那邊的變故,她找了個小盒子,虔誠地把這顆藍寶石袖扣給放了進去,這才去卸妝,洗澡睡覺。
***
雖然參加宴會弄得很晚,但第二天到底該起床的起床,該拍戲的照樣還要拍戲。
而一周多的時間過去,被安畢方導演趕出劇組“冷靜”的柳憶也重新回到了劇組。
譚妙妙原本還做好了抗戰準備,沒想到這次一回來,柳憶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該拍攝的時候拍攝,不拍攝的時候就靜悄悄地揣摩劇本。
連小梁都悄咪|咪地湊到譚妙妙旁邊嘟囔,“妙姐,你說柳憶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正琢磨著憋個大的吧?”
“……”譚妙妙無語,“你能彆咒我嗎?”
柳憶這家夥在劇組丟了大臉,大概是沒臉再作妖了吧?
其實就這麼安安生生,井水不犯河水地也挺好。
譚妙妙佛佛的。
但她沒想到的是,某天她的劇本掉在地上,正好經過的柳憶竟然還幫她撿了起來,甚至對瞪著眼睛滿臉驚愕的譚妙妙笑了一下。
“妙妙,”她說,“之前是我昏了頭了,老是想著針對你,但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所以特意來和你說聲抱歉,希望你能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