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確實是需要好好整改整改了,你能夠這麼想再好不過了。”
“如果你在公司上有任何需要我幫助的,可以隨時找我。”
輕描淡寫地放下一個在慕容尚看來好像施舍一般的承諾,陸承言就直接離開了。
他永遠是那麼的日理萬機,相比之下,麵色蒼白頹然的柳憶和麵色鐵青的慕容尚這兩個失敗者實在太過狼狽。
慕容尚胸口不斷起伏。
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憤恨,端起手上的杯子就狠狠砸在了地上!
“砰——”
茶杯在地上碎裂地聲音驚擾到了外麵的服務生,他神色驚疑的推開了門,“客人,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出去。”
“……客人?”
“我說,滾出去!”
溫文爾雅佯裝下的慕容尚本質上根本就是一個心胸狹窄的暴君,服務生心下一驚,連忙關上門退了出去。
屋子裡,再次隻剩下了慕容尚和柳憶。
儘管柳憶對剛才慕容尚的攪局萬般憎恨,可是現在在慕容尚麵前卻根本不敢吭聲,卻隻能藏匿起心中的怨恨,麵色蒼白地坐在角落。
砸也砸過了,泄憤也泄過了。
慕容尚狠狠閉了一下眼睛,再張開的時候又是那個溫文爾雅的慕容家二公子。
他看看著柳憶,輕聲開口。
“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
那潛藏在溫柔眼眸之中的陰翳像是直接一把攥住了柳憶的心臟一樣,讓她一瞬之間冷汗淋漓。
輝煌可以和星光和解,慕容尚沒有這個資本去怪罪陸承言,可是她呢?如果輝煌用“惡意汙蔑”的事情告她,她絕對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在慕容尚充滿著無聲威脅的目光下,柳憶終究還是一下子癱軟在了座位上。
“我、我明白了。”
她必須要聽慕容尚的。
沒有了陸承言會給予的庇護,她根本沒有任何的勇氣去和慕容尚對抗。
可是在答應的同時,柳憶卻也生出了一種由衷地惶恐和絕望。
翻不了身了,這樣下去,她絕對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
不同於咖啡館兩人負麵的心情,剛剛從那裡出來的陸承言帶著滿腔玩味,心情極好。
慕容尚依舊是輝煌總裁,柳憶依舊留在了輝煌。可他們兩人心裡都狠狠地存上一個疙瘩,自此以後,不管是慕容尚再見到柳憶,還是柳憶再見到慕容尚,都忘不了這一次的背叛拆台。
自此以後,才是真正的狗咬狗,一嘴毛。
陸承言被司機一路接回公司。
剛進辦公室,他的特助就已經拿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
“陸總,”特助小聲地喊了一句,把手裡的文件放在了陸承言桌子上,“這是那邊發過來的文件。慕容先生還是非常警惕。”
陸承言拿著文件略微翻了一下。
他看了片刻,話語之中稍有嘲諷。
“他這不是警惕,不過是年紀大了,防備心重了,更看不得不是他家的年輕人出頭……”
現在的慕容文德就好像是一隻年邁的老狼,陰狠果決,又極其注重利益。上輩子的時候,慕容尚的大哥不知是什麼緣故早早出局,之後慕容尚就是在慕容文德的教導下迅速發展爪牙,並且繼承了慕容文德的願望,一心以吞並陸氏為目標。
這一次,陸承言敢這麼直接和慕容尚捅破窗戶紙說話,也是因為知道,慕容文德不會允許慕容尚在這個時候和他撕破臉皮。
畢竟,隻有在敵人最沒有防備的時候給予狠狠一擊,才最有威力,不是嗎?
上輩子慕容氏對他們趁火打劫,現在陸承言自然也要對慕容氏有所提防。
隻是可惜,前兩年他都忙著整合陸氏,對付慕容氏的時間到底是少了一些。
助理看著陸承言陷入思索,微有猶豫,“陸總,那那邊的計劃……?”
“不用太著急。”
商場如戰場,慕容氏也是百年豪門,底蘊深厚。這種事情是急不得的。
陸承言合上了手上的文件,“適得其反就不好了,至於其他的……到不如從現有的漏洞下手。”
慕容文德想要用輝煌打開傳媒業,擴展實力對付陸氏,那麼他也可以憑借輝煌,把慕容尚當做整個翹板的支點。
陸承言三言兩語確定了之後的方針。
特助聽了明白了,正要離開,卻突然一拍腦袋,“陸總,譚小姐來了,已經在休息室等了您一會兒了,您要見她嗎?”
陸承言頓時一皺眉,“怎麼現在才說?”
助理訕訕的,這不是說事情說的忘了嗎……
他自知理虧,一秒鐘都不敢再耽擱,“我這就請譚小姐過來!”
助理一下子躥了出去,留下陸承言收拾了一下文件,又讓秘書給譚妙妙去泡杯紅茶。
譚妙妙卻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剛已經喝了不少了,再喝就飽了……”
陸承言瞧著她這沒出息的模樣都帶上了幾分笑意。
“怎麼這時候來了?下次提前和我說一聲,不然白白等著。”
“沒事兒,”譚妙妙說,“我也就是一時興起。”
陸承言就不和她嘮這些客道話了。
他直進主題,“今天特意來找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重要倒好了……”
譚妙妙小聲嘟囔了一句。
陸承言耳朵尖,聽見了,頓時微微一愣,有些詫異地抬頭。
而這一抬頭,就正正好好把女孩子有幾分尷尬糾結的神色看儘了眼底。
“這是怎麼了?”
他不動神色地問了一句,心裡卻想著待會兒要給褚夏或者馮刊金打個電話。
譚妙妙訥訥了一會兒,眼看著陸承言眉頭微微皺起,臉上帶了點擔憂的樣子,才終於把喉間的話擠了出來。
“我、我這不是,願賭服輸嗎!”
天知道柳憶這個人,怎麼還真的就撞邪,“改邪歸正”了呢!
難道是負負得正?
譚妙妙都忍不住私下裡琢磨。
她在這邊懊悔,陸承言微微卻一愣。
“賭?”
什麼賭?
陸承言滿腦子還沉浸在坑慕容尚和柳憶的頻道,一時之間竟然沒回想起來。直到他看見女孩子略有羞臊,緊張又尷尬地不住用餘光瞥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那天慕容尚宴會上的事情。
是了,賭。
賭柳憶是不是“看不慣輝煌的惡行,改邪歸正”。
陸承言剛剛擰了一半的眉頭瞬間鬆了下來。
難得,他露出了幾分趣味、幾分惡劣地神色,隻看著譚妙妙不肯吭聲,似乎是在故意想著什麼為難人的法子。
譚妙妙的心就一下子撲通撲通地挑了起來。
她有些緊張,更有些懊悔。
她怕那未知的賭約要求自己做不好,反而在陸承言麵前出醜。
再有,想著陸承言提出賭約時候誘|人的“行使賭約”方式,自己簡直就是個菜逼。
譚妙妙情不自禁地歎了一口氣。
大白菜太優秀,她有點發愁。
而正在他麵前的陸承言恰恰好把她所有低落的神色看了個清清楚楚。
手中的鋼筆輕輕打了個滴溜。
陸承言壓下心中各種誘|人想法,到底心軟。
於是他也故意長長、長長地歎了口氣。
“不用這麼快認輸,你可以再拖那麼一天……”
陸承言看著不明所以的譚妙妙,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苟一苟,或許幸運女神就被你的堅韌所打動,重新眷顧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