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分明就是逐客令。
趙葵到底也是趙家的千金,沒這個臉皮自取其辱,到底咬著唇告辭了。
譚妙妙撐著下巴看著趙葵離開的背影。
一直到陸承言淡然地重新把目光放到菜單上,她才嘿嘿笑著湊到了陸承言的耳朵邊兒去。
“陸總,你可真不懂憐香惜玉啊?”
“憐香惜玉?”陸承言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你希望我怎麼憐香惜玉?叫她過來一起吃一頓飯?”
譚妙妙眨眨眼睛。
她故意甜甜地笑了一下,有些調皮地開口,“也行啊,人多也熱鬨一點兒嘛?”
陸承言:“……”
遲鈍到不會吃醋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把他推到彆的女人身邊去嗎?
向來強大的陸總這一刻的心微微有些梗。
他不吭聲了,直接叫來服務員點了菜,而後就沉默地微微側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一開始的時候譚妙妙也陪他看,但是她性子燥,定不下來,看了一會兒這來來去去的車水馬龍就覺得無趣了。
於是她乾脆又側了腦袋,看向了陸承言。
這會兒天已經有些暗下來了,昏黃的夕陽也泄去了最後一絲力道,暗藍色漸漸蔓延向整個天際。這靜謐的柔光照在陸承言的身上,好像也給他整個人添上了一股寧靜的調子,讓他瞧起來帶著些許中世紀法貴族的典雅與憂鬱。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特彆的男人呢?
譚妙妙的心像是被柔|軟地蒲公英給撞了一下。明明癢癢的,可再去看的時候,卻又了無痕跡。
就這樣,譚妙妙直直瞧得愣了神。
一直到旁邊的侍者恭敬地把菜送上來的時候,她才驟然做賊心虛一樣地縮回了目光。
服務生上了菜就離開了。
譚妙妙也不知道剛才自己的“偷窺”有沒有被陸承言給注意到,這會兒一邊拿起餐具,一邊欲蓋彌彰地裝作不經意問——
“陸總,你剛才在想些什麼呢?”
陸承言就溫吞地重新抬起了目光。
他定定地看了譚妙妙一會兒,一直看的譚妙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淡淡開口。
“也沒什麼,”陸承言應了一聲,“就是在想,賭約的事情要不要乾脆現在兌現算了。”
譚妙妙:“!!!”
明明是自己說好的要讓她苟一苟,怎麼還能自帶撤回功能的呢!
而且要兌現,那兌現什麼呢?
都說一鼓作氣,她這氣鼓到一半被陸承言給打了出來,這會兒怕是連“三而竭”的時間段都已經過了。
“不、可、以!”譚妙妙死不認賬,“之前說的一個月期限還差好幾天呢!”
陸承言故作不解,“你今天本來不就是為了兌現賭約來的嗎?”
譚妙妙厚著臉皮,“之前是之前。”
之前的事兒放到現在,那能做作數嗎?
服務生這時候又送來了前菜和濃湯。
譚妙妙立刻給陸承言插了一塊大大的三文魚,笑容滿麵,異常熱情,“陸總,快吃吧~”
陸承言看她一眼,再看盤子一眼,這才順著她的意不再談起這個話題了。
譚妙妙鬆了一口氣,裝作一副無比乖覺的模樣,也開始享用美食。
不得不說,一個餐廳除了良好的地理位置和優良的環境,最最主要的還是這家餐廳食物的味道,譚妙妙一入口眼睛就頓時亮了,之後也美滋滋的,專心和陸承言一起吃飯。
他們還少許喝了一些助興的葡萄酒。
一個小時以後,夜幕完全地暗了下去,而與此同時馬路上的路燈卻亮了起來,長長的車輛首尾相接,組成了一副絢麗的夜景圖。
陸承言輕輕看了一眼手表,之後卻把目光放到了澄澈的夜空。
譚妙妙正覺得奇怪,就看見剛才還顯得有些單調的夜空中突然驟然炸響了一片片極其絢麗的煙花——
那煙花格外的浩大漂亮,紅的紫的金色的,在天空之中炸開了一片又一片。明明轉瞬即逝,卻在墜|落的一瞬間又有更加絢爛的煙花重新衝上雲霄。
一開始是花朵狀的,後來是噴射狀的,子彈形狀的,隨著時間的一點點過去,那上空之中的煙花卻越來越多……
譚妙妙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看過煙花,她看著這盛大的場麵,一時之間竟然連眼睛都不舍的眨一下。
它美的好像是一幅畫,不,此情此景,就是再美麗不過的畫。
不知不覺,心好像跳的也越來越快了。
“陸總,”在那盛大的煙花背景之下,譚妙妙的眼睛有點飄,聲音也有點兒飄,“這場煙花宴會……是本來就有的嗎?”
“唔……你猜?”
陸承言滿含著笑意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輕鬆。
他本來就長相英俊,隻是時時冷著臉才顯得不好接近,這會兒融化掉那絲駭人的冰雪以後,便隻剩下了嶙峋的閃爍。
周圍的許多人都愣愣瞧呆了。
連帶著,他們看向譚妙妙的目光都戴上了滿滿的羨慕。
可譚妙妙偏偏就覺得,這笑容,分明怎麼看怎麼惡劣!
而就在譚妙妙氣惱地瞪向陸承言的時候,陸承言卻又再次笑了笑。
他定定的看著譚妙妙。
“重要的不是煙花,重要的,是人。”
我,是你心裡那個,想要一起看煙花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