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皮一時爽, 解釋火葬場。
麵對著一眾閃亮亮的渴望眼眸,譚妙妙簡直懷疑自己的英文是不是瞬間退步到了無法正常交流的地步。
她解釋了大半個小時,到後來也佛了,乾脆隨緣用這些老外記者們想聽的話胡亂扯皮。
“中國功夫?不不不, 那隻是一個很廣的定義, 比如說太極拳,八卦掌, 形意拳等等等等。”
“我?我沒練過幾年,就是堅持練基本功, 每天挑十百來回擔子啦, 上山砍柴啦, 農耕練習自己的體力啦, 如此循環,日日堅持, 月月錘煉……”
換上任何一個中國人都知道是開玩笑的話,在這群老外的耳朵裡卻好像是如獲至寶。譚妙妙胡編亂造,一時之間興致上來了還沒刹住腳, 調侃的話一套一套的——
“哎,其實我資質不算好,真正的修行之人啊, 都是講究集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光華……功夫內力呢, 又講究厚積薄發。所以在我們國內最著名的還要數掃地僧這樣的人物。”
“什麼是掃地僧?哦, 就是那些大門口看起來不起眼老頭老太。”譚妙妙嘿嘿笑笑, “大隱隱於市嘛!”
這一通忽悠,又是“名言名句”,又是“經典典故”,譚妙妙扯皮扯的一套套的,還真的把一群對中國武術抱有極大的敬畏之心的老外給唬住了。
原來,在中國越是年邁不起眼的老人,越有可能是絕頂高手嗎!
向來信奉力量的老外們紛紛不明覺厲。
有記者立刻就把今天的事情和譚妙妙的所言所語傳上了網絡,就連當地的新聞都播報了“一華裔嬌小女子腳踹綁匪,輕鬆將其製服”的新聞。
消息傳播出去了,知道的人自然也就更多了。
一個對中國感興趣的老外頓時拿這則報紙去詢問旁邊的中國留學生。
“HI !JON.”他操著不太標準的中國話,興致衝衝的問,“折個,是真德瑪?”
來了,又來了!
那中國留學生麵露無奈的接過了報紙,打算瞧瞧這一次那些無良的媒體究竟是在汙蔑他們落後到用不起抽水馬桶呢,還是被害妄想症地覺得華國又在秘密搞事情呢?
而就在他看著報紙,打算開始“給媽媽桑上辟謠微信虛假消息課程”的時候,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頓時變成了瞪大眼睛的驚愕。
旁邊的老外的心更癢了。
“JON,IS THIS TRUE?”
留學生回過神來。
他看看滿臉好奇的老外,再看看報紙上的那番話,頓時忍俊不禁。
“YEA,YEA! IT'S TRUE!”
可不是真的嗎?
做農活鍛煉能夠強身健體,難道是錯的?
修行講究集日月之靈氣,難道是錯的?
掃地僧的牛掰傳說,難道是錯的?
誰年少輕狂時候還沒讀上幾本武俠,幻想幻想自己的快意江湖呢!
類似的趣事還發生在許多不同的地方,而這些國人們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又是忍俊不禁,又是揚眉吐氣。他們不約而同地把這件事情公布在社交網絡上,連帶著轉載了那一則譚妙妙暴打歹徒的新聞。
原先還隻有少數的國人在談論這件事情,可漸漸的,就有人覺得這張臉似乎有些說不出的熟悉……
一眾人抓耳撓腮地回憶著,終於在某一時刻如醍醐灌頂——
這特麼,不是譚妙妙嗎?!
什麼情況?
國內的熱點還不夠,這都炒作炒到國外去了?!
消息靈通的媒體或非議或嘲諷地開始搜集消息,然而不查不知道,這一查才發現就連正兒八經的官方報道都轉發了這則新聞!
這可不是一個小小的藝人能夠買的通的……
所以、也許、八成兒,
這件事情還真有可能是真的!!?
頓時,整個娛樂圈上下轟動,他們轉發的轉發,吃瓜的吃瓜,感歎譚妙妙“英勇”的同時又好笑於她那番話——
明明句句瞎扯,偏偏還挑不出錯。
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就這樣,譚妙妙僅僅用一天的時間就在國外群眾心中打下了堅實基礎,還再次大刷特刷了一把國內路人粉絲的好感度,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整個娛樂圈的人都在羨慕譚妙妙的運氣。
隻有陸承言。
他忙了一整天項目的事情,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而當陸承言聽著身邊的助理一臉興致勃勃,滿臉敬佩地說起譚妙妙“勇鬥持刀歹徒,輕易將其製服”的消息的時候,卻瞬間黑了臉。
——彆人不知道譚妙妙幾斤幾兩,他還能不知道嗎?!
這次是運氣好,正好把人給製服了,那如果下次再這麼衝動,反而把歹徒給惹怒了呢?
陸承言壓過了心中的後怕。
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備車,我要親自去看看她。”
***
已經回到農場的譚妙妙並不知道百公裡以外的陸承言已經氣勢洶洶地殺過來了。
她精疲力竭,口乾舌燥地麵對著一雙雙好奇的眼睛,苦笑。
“可饒了我吧,那些老外不知道,你們還能不知道所謂的功夫嗎?!”
她要是真的會什麼內家外家的功夫,這會兒就不應該來參加什麼真人秀當藝人,而是在黃山、峨眉山上苦練修行了!
眾人聽譚妙妙這樣說,才紛紛不好意思地訕訕笑笑。
“我們也就是好奇……”
對的,好奇。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他們都很清楚,麵對這國外揚名立萬的機會,他們沒這個心態和譚妙妙一樣胡亂扯皮,更不用說是為了一隻小牛犢兒和持刀的歹徒直接對上。
是以,眾人也僅僅是稍稍感歎,至於其他的嫉妒怨恨卻是全然沒有的。
導演也上來笑著打哈哈。
“好了好了,今天也夠是精彩紛呈的。大家也都累了,晚上就不拍攝了。”
比起拍攝所謂的互動日常,導演更傾向於把今天的事情好好操作一番,剪輯成預告,先狠狠蹭它一波熱度再說。
譚妙妙今天也累了,回了房間打算早早洗澡睡覺。
她在浴室裡舒舒服服地磨蹭了好久,把全身的骨頭都衝鬆散了,才終於慢吞吞地擦乾了身體,換上了她的小睡裙。
小睡裙是吊帶的,很薄,上麵有漂亮的粉色印花,淺淺地搭在肩上露出了白皙圓潤的肩頭。
沒有擦乾的頭發滴滴答答地滴下水來,水珠劃過鎖骨,最後輕輕掃過胸丨間豐丨潤,一下就沒了蹤跡。
頭發還濕著,譚妙妙卻也懶得再吹,打著哈欠,噠噠地就晃出去了。
然而或許是太過粗糙的報應,下一秒,她整個人就都凝固在了那裡,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坐在桌前西裝革履,翻閱著她用來在節目裡裝逼的名著的男人。
陸、陸承言……?
這一刻,譚妙妙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呆呆地都瞧愣了。
倒是那個桌前神情自然的男人聽見動靜。
在看見譚妙妙白皙鎖骨的時候,陸承言本就深邃的目光瞬間閃過一絲晦暗,他把這片誘人美景全都看在心裡,卻也並不避諱,反而重新上上下下把譚妙妙打量了一遍。
在確定譚妙妙沒有什麼地方受傷以後,他才把視線定格在譚妙妙不斷滴著水的頭發上。
陸承言微微蹙著眉,放下了手上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