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什麼?”褚喻心頭跳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喻喻……”浮舟說這句話的嗓音軟綿綿的,像棉花一樣黏在褚喻心頭,“我們做了近三年的朋友,可以評價一下,這三年裡,我在你麵前的表現嗎?”
“這個沒問題,你先放開我,抱的這麼緊,想勒死我是不是。”褚喻說道。
“那我力道放鬆一點,”
說著,圈在褚喻腰間的手果然鬆了一點力道,卻沒有像褚喻說的那樣放開她。
“喻喻,拜托,評價一下好嗎?”浮舟嗓音放低,語氣很誠懇,撒嬌道,“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褚喻歎了口氣說道:“表現挺好的啊,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真的是一件很讓人幸福的事情。但是你不覺得,讓我來評價你的表現有點奇怪嗎?”
“不奇怪,我就是想要你評價。”浮舟一聽馬上就笑了,“謝謝喻喻,你覺得幸福就好。我隻在乎你的感受,隻要你覺得我好,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你的開心最重要。”
褚喻:“……”
這話說的,讓褚喻特彆的尷尬。這讓她怎麼回?難道要說謝謝你,我很開心,你這樣的想法很不錯,希望你繼續保持,並一直如此不要改變嗎?
浮舟也不在乎褚喻的沉默,這三年下來,他對褚喻感情依舊,還是會有無法控製的占有/欲,也還是會吃醋,也會因為褚喻的無視而傷心難過,但是,相比之前的脆弱,現在的他變得更加堅強了。至少,麵對褚喻的沉默和無聲拒絕,現在的他更加遊刃有餘。
慌還是慌,卻不會慌到六神無主,腦袋空白了。
他比較喜歡現在的自己。
浮舟把下巴擱在褚喻肩上,側臉親昵的貼著她的側臉,輕輕地蹭著:“喻喻,可以滿足我一個願望嗎?”
褚喻沒吭聲,她皺起了眉,心裡猶豫掙紮。哪怕浮舟還沒有說出口,但是,以褚喻對浮舟的了解,很輕易就能猜到,浮舟所謂的願望是什麼。
無非就是求複合。
但是褚喻沒想到的是,她還是低估了浮舟。他不是求複合,而是直接求婚:“我會好好對你的,無論你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隻要是你想的,我都會儘最大的努力滿足你。你的開心和幸福,就是我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喻喻,答應我好嗎?”
浮舟放開褚喻,拉著褚喻的手轉到她麵前,單膝跪地,仰頭看著她,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嫁給我,好嗎?”
他這句話剛說完,屋子裡的燈光就倏然陷入黑暗,沒有一絲光亮。
褚喻眼睛微睜,剛要問怎麼了,兩人周圍,漸漸有星河一閃一閃的浮現了出來,像是褚喻和浮舟之前一起體驗過的星際裡的星河。若隱若現,深邃誘人,圍繞著兩人轉圈的大小行星有黃有綠,顏色柔和,一顆粉色的心形星球從遠處光速飛來,懸浮在浮舟麵前,心形中間鑲嵌著一枚設計感特彆吸引人的鑽戒。
浮舟取下來就想往褚喻手指上套。
“乾什麼你!”褚喻神速把手抽走,沒給他戴上的機會,警惕的看著他,“誰要嫁給你了,不嫁!我拒絕!”
浮舟認真道:“喻喻……我們結了婚之後,還是跟現在一樣的生活,我會更加貼心更加溫柔的對你,很多事情,之前不方便做,需要顧忌的,結了婚之後,我們都可以做的。”
“既然結了婚以後還是跟現在一樣的生活,那直接不結不是更好嗎?”褚喻撇了撇嘴,後退了幾步,離浮舟更遠了,“浮舟,你彆忘了之前我們倆的約定,我說過的,隻做朋友,你要是非要打破這條線,那就沒有辦法了。”
“沒有辦法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們隻能一拍兩散,再不見麵的意思。”褚喻直言不諱,“我的態度就這樣,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都取決於你自己。”
浮舟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嗬”了一聲:“喻喻,你不覺得話說的,有點太紮我的心了嗎?你就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不在乎這個話說出來對我傷害有多大嗎?”
“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浮舟,我有我的堅持,我就是不想結婚,就是不想談戀愛我目前的想法就這樣,你非要強求,我是不可能妥協的,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傷害你了。”
說完這些話,褚喻就轉身去了書房,把門反鎖了。
她的心跳有點快,情緒也莫名其妙的複雜。浮舟這三年來對她掏心掏肺,事事以她為先,也沒有過什麼嚇人的舉措,連說話都很正常。
他就像一個特彆貼心的老朋友,耐心的,溫柔的陪在褚喻身邊。
時間太長了,以至於現在,褚喻都已經習慣了浮舟的存在。就像浮舟說的那樣,他們倆結不結婚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區彆了,隻是浮舟糾結於一個名分,更因為沒有安全感,害怕隨時被拋棄,所以才會想要用一個證去綁住兩個人。
褚喻打開電腦,盯著空白的文檔看了半響,硬是一個字都沒能憋出來。
腦子有點混沌,明明有大綱,劇情也清清楚楚的記得,但就是寫不出來。褚喻煩躁的把鍵盤往前一推,雙手抵著額頭趴在桌上,閉上眼睛,開始冥想。
什麼都不要想,放空一切。
“……”操!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居然全是浮舟這段時間對她的好。
他給她做飯洗碗、洗衣服、拖地擦桌子……明明隻是些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做的事,但是,浮舟一不要報酬,二,在今天之前從沒有要求跟她有超過友人之外的感情。之前沒想過,現在陡然回想,褚喻忽然發現,她已經沒有辦法把浮舟分在[無關緊要的人]那一列了。
浮舟這三年對她無微不至,是在溫水煮青蛙吧。
……特意裝作無欲無求隻一心對她好的聖父表現,等到時機成熟了,就第一時間跟她求婚,深情的求她答應。
他照顧了褚喻這麼些年,沒有情也有情分,今非昔比,褚喻已經不能再像三年前那樣,理直氣壯冷酷無情的把他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