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實說,一開始,太宰治是沒有敢認這個是阿爾忒彌斯的。
因為對方之前分明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人的模樣,眉目如畫卻又絕對不至於會認錯性彆來。一雙眼瞳是金銀的異色,看上去神秘而又帶著某一種絢爛的美。
那該是臆想之中神明才會有的模樣,高高在上的、遠離塵世的,溫柔而又內斂,僅僅隻是這樣看著都會讓人覺得心頭微動,然後為了這從神話的繪卷當中走出來的存在心甘情願的彎下自己的雙膝。
可是眼下站在太宰治麵前的卻是有些過分昳麗了的少年,眉飛色舞神采飛揚,渾身上下攜帶著某種一往無前的銳氣,連帶著他的那一份美都因此有了幾分的攻擊性,全靠周身清冷的氣質才多少的壓下去了一點。
少年人的麵部線條柔和,一雙黃金瞳光華灼灼,就好像是融化了的黃金在緩緩的流淌那樣,明明滅滅全部都是晃花了人眼的波光。
很顯然,少年時期的阿爾忒彌斯比起日後的自己來還是要多了幾分隻屬於少年人的莽撞,也不曾像是成年期的自己那樣洗儘鉛華鋒芒內斂,而正是將一切的驕傲全部都披在身上的月神殿下。
以至於太宰治一時之間險些沒有認出他來。
但是,等到認出來之後,又聽到了阿爾忒彌斯的那樣的問話,太宰治的臉色就跟那調色盤一樣的,很是好看——雖然說以他這個人貫來的個性和強大的表情控製能力,並不會讓這一點表現在臉上就是了。
他知道阿爾忒彌斯問的那個東西嗎?
他當然清楚了,整個橫濱能夠比他太宰治還要更加清楚的想來也沒有幾個人了。
為什麼這一位殿下,會知道這樣的事情呢?“書”的存在,分明應該是不宣的隱秘才對……
難道,是有什麼人跑去這一位殿下的麵前說了什麼似是而非的東西了嘛。
太宰治的心裡麵一邊這樣飛快的思考著,模擬著種種的可能性,但是麵上依舊是一片不變的笑容。
“您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呢?”
太宰治的聲音柔和的幾乎都要掐出水來。
如果站在這裡是彆的什麼人的話,太宰治自然也是擁有著諸多的不同的應對方式,去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但是因為阿爾忒彌斯的存在實在是太過於特殊,以至於太宰治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又或者是耍任何的小手段,於是便也隻好這樣小心翼翼的去詢問。
他並非是不敢欺騙和愚弄神明,但是太宰治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的那樣做了的話,不被發現則已,一旦被發現大概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至於得罪了神明之後可能的結局都有些什麼,神話記載當中的諸多前輩已經用自己的實際經曆與慘痛的血淚史證明了這一點。
阿爾忒彌斯並沒有立刻的就對太宰治的問題予以回答,他隻是轉過頭來,那一雙金色的眸子裡麵像是倒映出來了太宰治的倒影。
不知道為什麼,太宰治感到了一陣莫名的緊張。
幾秒鐘之後,阿爾忒彌斯才終於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臉上帶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知道那個東西的消息。”
阿爾忒彌斯篤定的道。
這並非是什麼原則性問題,於是太宰治也就沒有敢自作聰明的去跟阿爾忒彌斯扯謊,而是老老實實的給了阿爾忒彌斯他想要的答案。
“對,我知道。”
他眉眼帶笑,至於那笑容是不是真的發自內心,大概就隻有太宰治自己知道了。
“在橫濱,的確是有著符合您所說的要求的東西。”
阿爾忒彌斯的表情並沒有太過於驚訝,反而是一種“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是一本空白的書。
而據說,隻要是在這一本書上麵寫下來的東西,就會全部都變成現實。
這本書就在橫濱,但是具體在哪裡、又是被什麼人保管者……這些,便不得而知了。
在回答完了阿爾忒彌斯的問題之後,太宰治又十分堅持不懈的向阿爾忒彌斯提出來了自己之前的那一個還沒有能夠得到回複的問題。
“您是為什麼,突然想要找【書】呢?”
太宰治的眼底有冷光一閃而過,然而麵上卻還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
“莫不是,有什麼人在您的麵前提到過【書】的存在?”
阿爾忒彌斯看了他一眼,總覺得如果自己說一聲“是”的話,說不定太宰治轉頭就可以去找那個暴露了事情的真相的家夥來一場轟轟烈烈的battle,就算是打不死對方也一定可以陰死對方的那一種。
“不是啊。”阿爾忒彌斯於是便回複他,“隻是覺得聖杯碎片也好,還是四魂之玉的碎片也好……這些能夠實現願望的東西就像是中邪了一樣的,全部都堆在一起了。”
“所以我就在想,橫濱是不是有什麼能夠吸引他們的東西,存在於此呢。”
聽到了阿爾忒彌斯這樣的解釋,太宰治似乎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表現的不是那麼的緊張而又具有攻擊性了。
“關於【書】的消息,我知道的也不是多麼清楚。”
太宰治說。
“如果您對此很在意的話,那麼之後有消息我會通知您的。”
阿爾忒彌斯“嗯”了一聲,沒說是好還是不好。
老實說,因為他覺得太宰治這家夥吧,大概是滿嘴的謊話,真的等到有消息了,太宰治給不給自己說,這個可能性大概就跟奢望哪一天宙斯不再花心了一樣的不牢靠。
“這個孩子,是你們武裝偵探社的人吧?”
阿爾忒彌斯將自己懷裡麵抱著的泉鏡花交到了太宰治的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