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藤丸立香曾經,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裡麵呢?
那個世界裡麵是和平的——至少從表麵上來看的話,是這樣沒有錯。雖然說也有暗地裡麵的那些彎彎繞繞,有魔道的盛行,但是毫無疑問的一點是,如果不曾接觸那些隱藏在這個世界另一麵的那些東西的話,那麼就可以以一個無知無覺得普通人的身份幸福的過上一輩子。
在那個世界裡麵,沒有異能力,不存在世界的基石,死氣之炎從來都沒有燃起過,達摩克召喚斯之劍從來都不曾在城市的上空懸停。
就是這樣的……一個世界。
而作為一個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下麵的普通人藤丸立香,因為一次偶然的獻血行為,被位居於雪山之上的迦勒底發現了自身擁有的良好的禦主適性。
雖然她的魔術資質實在是糟糕透頂,或者說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是毫無疑問的、即便是付出再多的努力和汗水,這一生在魔道上麵的成就也不過爾爾而已……但是因為過於優秀的、在召喚上麵的天賦,所以藤丸立香最終還是被特招進入了迦勒底,成為了迦勒底的第五十位禦主。
而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有能夠想到,這一位被特招進來的、對於魔道完全可以說是一竅不通的最後一位禦主,居然當真成為了拯救世界的希望。
藤丸立香在整個迦勒底內部所有的英靈與人類的幫助下磕磕絆絆的前行,一路跌跌撞撞的走過了七個特異點,踏過了四個亞種特異點。
本以為這就是全部了,魔術協會已經派人來接手,而藤丸立香也即將要告彆迦勒底,重新回到她那平凡普通的生活當中——如果一切都按照著這樣的情況發展的話。
少女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迎接來眾叛親離的結局,最終在達芬奇和福爾摩斯的幫助下,倉皇的逃離去了虛數的空間,並且一直都在等待著時機。
她擦乾了眼角的淚水,與那些曾經的A班的天才們為敵,站在了完全對立的局麵上。
為了能夠保護自己的世界免受侵害,藤丸立香又一次踏上了在曆史的間隙之中輾轉的旅途。她擊潰了一個又一個的異聞帶,而終於,這一次——
她來到了這個異聞帶之中。
這裡並沒有迦勒底的禦主,但是卻遠比藤丸立香以前遇到過的一切大大小小的戰役都還要可怕。因為她這一次將與神祇正麵為敵,並且在藤丸立香剛剛降臨到這個世界上麵的時候,就已經被本土的神明拉入了一場過於美好了的、讓人根本就舍不得從中清醒過來的夢境之中。
一切從第七個特異點的時候開始了變化,有嶄新的、與眾不同的神明大人作為英靈和己方的助力出現在了身邊,並且幫助迦勒底力挽狂瀾。
而一切似乎都因為這樣一個變數而不同了起來,所有的事情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這一次一定會有一個惡更加美好的未來——
但是,這是真的嗎?
真的可以這樣順利嗎?
在這背後,是否又存在著什麼不敢去深究的陷阱呢?
藤丸立香就這樣懵懵懂懂的活著沉溺在那幻夢當中。
直到她對於阿爾忒彌斯的不告而彆感到了無法理解,於是帶著英靈想要來得到一個解釋——又或者說,是一個答案。
隻是在那之前,藤丸立香卻是先一步的看見了空想樹。
直入天際的、繁茂而又高大的、散發著熒綠色的光澤的樹木,擁有著像是可以延伸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的植椏。
那就是被認定為“世界樹”的、實際上為空想樹的存在,同時也是異聞帶的標誌。
當看到空想樹的時候,藤丸立香被蓋亞所蒙蔽和模糊了的記憶在那一刻終於清醒,世界之外,真正的那一個達芬奇、瑪修還有福爾摩斯的聲音終於又一次的被她所聽見。
“這裡,是異聞帶啊……”
藤丸立香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所以之前的那些,全部都是假的對嗎?”
第七特異點不曾和平安穩的度過,牛若丸死亡、安娜與戈爾貢同歸於儘、西杜裡變成了拉赫姆、金古化身為天之鎖,在束縛住了提亞馬特那一秒的同時,也徹底斷裂。
王哈桑從冠位上走下,獻上了那帶來死亡的斬首;蓋提亞在冠位神殿燃燒人理,而羅曼醫生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全部歸還於神明。
瑪修為她建立起來了此世最為牢不可破的卡美洛城牆,卻將自己留在了城門之外肉身焚燒殆儘;芙芙犧牲了自己的力量與知性,換回了瑪修的生命的同時,自此再不複昔日的靈動,而是真真正正的成為了一隻懵懂的獸類;最後的安寧之所迦勒底也伴隨著魔術協會的到來而徹底湮滅,當達芬奇的胸口迸射出來血花的同時,她含淚登上了前往虛數空間的飛船。
在這個異聞帶裡麵,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切都是藤丸立香所能夠想象到的,最為美好和幸福的模樣。
——然而,那終歸都隻是鏡中花、水中月,是虛幻的存在,是一碰即碎的影像,是剪定出來的【異聞】。
是,注定不會成為真實的泡影,有如昨日的黃花。
阿爾忒彌斯皺了一下眉。
“異聞帶?”
神明的五感何其恐怖,哪裡是人類所能夠比擬的。所以即便是藤丸立香在那邊說話的聲音實際上並不是很大,但是阿爾忒彌斯依舊能夠將她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不僅僅隻是藤丸立香的聲音,阿爾忒彌斯連從她的手環裡麵傳來的屬於達芬奇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但是,這無疑更加讓阿爾忒彌斯感到不解了,因為那些都是他所不了解其中內涵的名詞。
隻是阿爾忒彌斯直覺,那或許……並不是什麼好的形容詞。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那一棵空想樹像是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吸引一樣的,朝著阿爾忒彌斯的這方向遞過來了一根樹枝。
那樹枝上麵散發著熒熒的光,湊近阿爾忒彌斯的時候卻像是一隻想要讓狠心的主人給自己一個親親抱抱的可憐的小狗。
“嗯……”
阿爾忒彌斯有些遲疑,但是最終還是伸出手來,摸了摸那一個湊到了自己沈斌的樹枝。
倒沒有彆的什麼人阻止阿爾忒彌斯的行為,畢竟阿爾忒彌斯本人的力量擺在那裡,他並不是什麼需要人保護的溫室裡麵的花朵,正好相反,他應該比這個世界上麵絕大多數的存在都要來的更加的強大。
於是,阿爾忒彌斯沒有受到任何的阻礙的就觸碰到了那一根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