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不舉”這件事,唐楚楚頓感頭皮發麻,趕忙解釋道:“我沒說過,那個,是個誤會。”
趙傾眼神微動,打量了一番她身上這條超短裙,布料還真是少,越來越敢穿了,不禁戲謔道:“誤會啊?看來是我誤會了你要離婚的原因。”
唐楚楚忽然就憋紅了臉,趙傾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說她欲求不滿唄,她明明…沒有。
唐楚楚的眼神瞄到趙傾的襯衫領口,發現他衣服很淩亂,領口的扣子都繃掉了一顆,露出若影若現的胸膛,明明剛才還很周整。
就在這時趙傾抬手嘬了口煙,唐楚楚發現他手上竟然紅腫著,還有點血漬,便問道:“你手怎麼搞的?”
趙傾居高臨下淡淡地掠了她一眼,沒吱聲。
唐楚楚微微蹙了下眉:“你不是不抽煙的嗎?”
趙傾緩緩將煙按滅在旁邊的滅煙槽內,清淡地回道:“有些習慣總要試著打破,走吧,我送你。”
唐楚楚抬手就去奪自己的包:“我還沒說要走呢,包給我。”
她一把搶過自己的小包包,轉身就踏著小高跟婀娜多姿地朝走廊另一頭走去,結果還沒走兩步,身後就傳來個悠悠的聲音:“需要我打電話讓唐教授來接你?”
“……”
幾分鐘後兩人出了電梯來到樓下,電梯門剛打開,一陣鑽心的胃絞痛又突然襲擊了唐楚楚,她扶著電梯門,臉色煞白地頓住腳步。
已經走開幾步的趙傾發現她沒有跟上來,回過頭看了一眼,便腳步匆匆折返回來,趙傾高大的身影壓在她身前問道:“怎麼了?”
唐楚楚捂著肚子用力搖搖頭,疼得咬牙切齒地說:“沒事,你幫我叫個車。”
然而下一秒她雙腿發軟,隨後感覺身體一輕,就在她差點跪在趙傾麵前時被他一把抱了起來。
唐楚楚感覺有呼呼的冷風在她耳邊吹過,酒精全部衝到腦子裡,趙傾在她眼中越來越模糊,她窩在他懷裡,感覺變得如此不真切。
就像以往,無論趙傾回來多晚,即使她還在睡夢中,總會下意識鑽進他的懷中,睡個踏實的覺,可自從趙傾離開後,很多天裡她整晚整晚的失眠,有時候總會敏感地聽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衝出客廳的時候,迎接她的隻有寂靜的夜。
是啊,習慣總要試著打破,可為什麼對她來說這麼難?
她明明清晰地認識到,她和趙傾不合適,是真的從靈魂深處的不合適,例如他喜歡熱水,熱茶,她喜歡飲料,冰淇淋;他餐餐健康,葷素搭配,從不吃辣,她一個禮拜不吃火鍋就會難受得慌;他不喜歡社交,更願意一個人待著,她朋友眾多,健身房小夥伴一個電話就不見蹤影。
於是結婚這一年來,她戒掉了火鍋,戒掉了飲料,無論朋友再怎麼挽留,到點她會準時回到家,從爸媽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寶貝女兒,成了一頭勁鑽研烹飪的小廚娘,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幾乎為了他,犧牲了整個世界,可最終,她依然看不透他。
趙傾對她不好嗎?不,趙傾對她很好,好到會無限度地縱容她的小懶惰。
他衣服從來整潔乾淨,出門前必會將衣物熨燙妥帖,無論冬夏,她卻經常將兩三天的衣服累積起來一起洗,有時候忘記洗了,趙傾會連她的小內內一起幫她手洗了,這是在婚前唐楚楚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雖然很羞恥,可趙傾卻理所當然地做著這一切,縱使他夜班很晚才到家。
可為什麼唐楚楚卻感覺離他的心越來越遠,仿佛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報恩,報她十年青春托付給他的恩,然而唐楚楚不需要他的恩情,她想要的從來就是他的愛情。
直到…她在他的雲盤裡發現了一張阮初姐姐的照片,才如夢初醒,他的愛情從來就不是她的。
她沒有告訴他,是那張照片讓她幡然醒悟,這個她深愛的男人啊,臨分彆,她總還想給彼此留點情分,不至於鬨得太難看,所以才會抓住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發脾氣。
也許不是那件事,她還可以繼續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做一個稱職的望夫石。
不知道是心絞痛,還是胃絞痛,亦或是腦殼疼,總之唐楚楚一上車就吐得一塌糊塗。
那晚最後的記憶是在昏睡前,她似乎還拽著趙傾的袖子沒頭沒腦地問了他一句:“你說我以後生小孩是不是也這麼疼啊?”
問完這句話她就倒下了,趙傾看著她白嫩的手順著他的袖子滑落,嘴角扯起個冷笑:“老公都沒了,哪來的孩子?”
……
唐楚楚那晚睡得很不安穩,她還夢見了趙傾向她求婚的場景,準確來說那也不算個什麼正式的求婚。
也就是趙傾剛回國的時候,唐楚楚以接風的名義請他吃了頓飯。
幾年不見,自然生疏很多,再次見到趙傾,他外觀變化不算大,隻是衣著更加成熟內斂,給人一種很有質感的帥氣。
所以吃飯的時候,唐楚楚幾乎全程紅著臉,還不大敢看他,匆匆瞥一眼小鹿能亂撞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