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把她病房當旅館了不成?一點都不客氣啊,但想到貌似住院費是他墊付的,用個洗手間也理所當然啊。
趙傾洗完澡出來,襯衫已經脫了,就穿了件白色的長袖T恤,然後很自然地拉開陪護的折疊床放在一邊。
唐楚楚撐起了身體盯著他:“喂,你打算睡那啊?”
趙傾抬眸掃了她一眼:“不然呢?跟你睡?”
“……”唐楚楚紅著臉沒說話,又鑽進了被窩。
他說完已經從櫃子裡拿出乾淨的被子,順帶關燈躺了下去。
記憶裡上一次住院是唐楚楚上高中的時候,因為高考壓力太大,高燒不退,把自己整進醫院了,唐媽媽晚上照顧完她吃飯就回去了,那時弟弟還小,唐媽媽還要趕著第二天給她送早飯,她不能任性讓媽媽陪。
正巧那時候趙傾打電話給她,說她問他借的考試書他找到了,問她在不在家,她可憐兮兮地說在醫院。
半個小時後,趙傾來了醫院,還拎了一袋水果和考試書,非常標配的看望病人的方式,聽說唐楚楚是壓力太大病倒了,沒掩飾嘴角好笑的弧度。
坐了十來分鐘,他就起身打算走了,唐楚楚咬了咬唇弱弱地問:“趙傾,那個,你還記得原來住我們樓上的阮初姐姐說的停屍房的故事嗎?”
趙傾都走到門邊了,無語地回過頭:“你不要告訴我你害怕?”
然後便看見唐楚楚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巴巴地盯著他,就跟好不容易找到根救命稻草似的,有時候趙傾真覺得她的名字跟她挺配的,害怕的時候那羸弱的樣子總是讓人心軟。
於是那晚,趙傾也是像今晚一樣,睡在折疊床上陪了她一夜,還順帶給她講了講解題思路,真是學霸的世界,不存在生病一說。
唐楚楚想到高中時候的事,突然開口問趙傾:“喂,睡了嗎?問你一個問題。”
“說。”不遠處傳來一個不鹹不淡的聲音。
“我高中住院的時候,你為什麼留下來陪我啊?”
其實唐楚楚想知道,趙傾是不是那時候對她也有那麼點意思的,不然以趙傾這種清冷的性格,應該不會多管閒事才對。
沒想到,趙傾沉默了半分鐘,淡淡地回道:“你那晚慘絕人寰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小時候養死的旺財。”
“……”這天沒法聊了。
唐楚楚氣呼呼的一個翻身,決定不理他了。
趙傾也一直沒再發出聲音,就在唐楚楚以為他睡著的時候,趙傾忽然開了口:“中秋我跟你一起回去。”
唐楚楚翻了個身看著他,月光從病房的陽台傾灑進來,趙傾的臉在黑暗中像鍍上了一層淡淡的輪廓,立體俊朗,閉著眼,雙手很隨意地枕在腦後。
他們結婚這一年以來,逢年過節基本上都是去唐楚楚家過的,她不清楚趙傾突然說中秋要跟她一起回去,是因為她沒跟爸媽說離婚的事,幫她圓謊,還是打算幫她告訴唐家人這件事。
果不其然,趙傾閉著眼也能猜到她的想法,悠悠說了句:“昨天那一鬨,身邊人都知道了,你以為還能瞞多久?”
唐楚楚不吱聲了,其實他們從民政局出來的那一刻起,就有很多問題要去麵對,隻是提離婚在唐楚楚衝動之下,趙傾答應離婚更是在她的意料之外,所以她根本沒有來得及去想離婚後需要麵對的一係列問題。
就例如那操蛋的房貸,唐楚楚明白趙傾不提,不代表她能心安理得地讓他繼續供房,這不是訛人嗎?
於是她聲音很小很心虛地說:“趙傾,我們都離婚了,那房貸其實你不用還了。”
趙傾睜開眼,懶懶地斜了她一下,玩味地說:“你能還得起?”
“……”唐楚楚不敢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