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元旦過後市裡會辦一個企業家表彰大會, 今年趙傾也受到了邀請, 並榮獲寧市十大傑出青年企業家的稱號。
這個一年一度的盛宴算是寧市商圈一個例行的聚會, 有商界剛嶄露頭角的新貴, 例如趙傾這樣的,也有一些被邀請來頒獎或者撐場的, 例如大楊總這樣的, 總之能參加這個大會的一般都是各行各業很有份量或者比較有代表的人物。
表彰大會過後的宴席上, 不少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借這個機會上來恭喜趙傾, 順便遞遞名片攀談幾句。
直到一個打扮貴氣的中年女人走到他麵前,旁邊正在和趙傾說話的老總才止了聲音, 對這個氣質姣好的女人點了點頭:“晚上好, 楊夫人。”
女人對他笑了下看向趙傾,趙傾並不認識麵前的人,自然也隻是出於禮貌微微頷了下首,沒有出聲,旁邊的老總見狀主動介紹道:“哦,這位是五建集團楊董事長的夫人, 鐘楚邱女士。”
鐘阿姨朝趙傾伸出手微笑道:“久仰, 趙總。”
旁邊的老總見楊夫人認識趙傾, 也就識趣地借機走開了, 趙傾在聽見剛才那個老總介紹後, 便清楚了麵前這個女人的身份, 他左手扶著西裝, 向她伸出右手:“幸會。”
其實剛才趙傾上台領榮譽證書的時候,鐘阿姨已經在台下好好打量了他一番,隻是此時此刻走到近前,才發現這個年輕男人身上有種很儒雅沉著的氣場,似乎與他的年紀不太相符,和她那個臭兒子雖然差不多大,但趙傾給人的感覺明顯更加沉穩內斂,如果沒有楚楚這層關係,鐘阿姨對他的第一印象不算差,隻是終歸有些先入為主的想法罷了。
鐘阿姨擺了個請的手勢,往飲品區走去,趙傾不疾不徐地轉過身,鐘阿姨的長相很有親和力,雖然身份在這,但她待人接物並不會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感覺,相反,她還比較親切地對趙傾說:“恭喜你,說起來你跟我兒子年紀相仿,但你白手起家的成就讓我感到佩服。”
趙傾平淡地回道:“談不上成就,隻不過選對了路子,運氣好罷了。”
趙傾清楚自己的這點成就,在五建集團董事長夫人麵前不過是九牛一毛,彆人客氣恭維一句,他也不會當真順著梯子爬。
鐘阿姨笑了笑,說道:“其實早就聽說過你,還想著要是有機會見到你,一定要當麵對你道聲謝。”
趙傾微蹙了下眉,有些不解地掠了眼鐘阿姨,鐘阿姨停在酒品區,順手拿了兩杯香檳,轉身遞給趙傾一杯對他說:“趙總在企業的發展上深謀遠慮,就算如你所說運氣好,但這種運氣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我兒子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我看他唯一的運氣就是能遇見楚楚。”
趙傾接過香檳,目光低垂,掩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眸光。
鐘阿姨接著說道:“我兒子年後就要跟楚楚完婚了,聽說你從前對楚楚不錯,不管怎麼樣吧,人總要知足知止,各人有各人的運氣,我也沒什麼大的心願,子女過得舒心就好,既然趙總從前一直挺照顧楚楚的,也希望以後不要太讓她為難。”
鐘阿姨很清楚楚楚進門後,勢必會麵對一些無法避免的場合,加上趙傾這邊的發展勢頭很猛,結交的人也越來越多,寧市也就這麼大,做生意的相互認識,自然日後難免會有些議論,無論是對楚楚,還是對楊家來說,都不是太體麵的事。
她隻是希望趙傾能顧及到楚楚日後的處境,顧及到楊家在寧市的威望,無論在什麼場合都不要過多去談論他們的過去,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閉口不提,給大家都留點體麵。
鐘阿姨雖然常年各國旅遊,看似活得挺逍遙自在的,但不代表她是個沒有主意的人,關鍵時候她作為楊家的女主人,不得不為兒子和媳婦,為這個家未雨綢繆。
雖然她很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但是趙傾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她話中傳遞的信息。
隻是猛然聽說年後楚楚要和楊帥結婚了,他拿在手中的香檳忽然緊了緊,有那麼兩秒的時間,宴會廳的聚光燈讓他感覺刺得眼睛疼,甚至忽然眼前一片花白,所有人,所有畫麵統統消失了,他隻是…就這樣沉靜地站在原地,表麵風平浪靜,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良久,他抬起頭問鐘阿姨:“你知道什麼是世上最稀罕的花嗎?”
鐘阿姨不動聲色地凝視著他,趙傾低眸看著手中的香檳,聲音沉緩悠遠:“是一種生長在北美熱帶的植物,叫龍舌蘭,雖然這種植物要生長很多年才會開花,但是花謝後整株植物都會跟著枯死。”
他抬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將酒杯放在一邊對鐘阿姨微微頷首,轉身便大步離去。
鐘阿姨站在原地望著那個堅毅深沉的背影,突然一種無法言說的震撼在她心底盤旋,他用龍舌蘭比做他跟楚楚,如果楚楚在他生命中是那十年難開的花,那麼他便不會讓這朵花輕易凋謝,因為花株相連,無法分割。
她無法想象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才能讓趙傾說出這種話,他的確算是答應了鐘阿姨的請求,但也同時讓她無法理解,楚楚那麼溫順的性子,趙傾這樣沉穩的性格,兩人怎麼會走到儘頭。
但她無法去思考那些已經翻頁的篇章,在這件事上,她是一個自私的母親,她隻想用自己的方式維護楊帥和楚楚的未來。
……
蕭銘果真沒過多久就聯係了楚楚,就在楚楚和劉佳怡見麵的半個月後,蕭銘說最近幾天他老聽身邊的朋友提到在一些夜場碰見劉佳怡,由於劉佳怡婚後就一直沒有露過麵,所以對於她突然出來耍的行徑,朋友們感到有些奇怪,也就背後議論了起來,而且聽說,她最近還和一個小鮮肉打得火熱,不知道是逢場作戲還是來真的。
蕭銘聽說後便一個電話打給楚楚,問她知不知道劉佳怡最近什麼情況,而楚楚聽聞後也一臉懵逼,她之前和劉佳怡吃飯的時候,雖然感覺她似乎有事,但也並未表現得太異常,包括提到薑烈,劉佳怡也沒有特彆說他什麼。
而且更奇怪的是,她即便最近經常出來浪,也一次都沒有聯係過楚楚,那麼基本上隻有一個可能,她的確是遇到事了,並且不想讓身邊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