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趙朝同幾個兄弟不太一樣,他並沒有選擇走仕途,打小就跟著道觀裡的師傅學醫術。
他如今也繼承了他師傅的醫術,在京城裡算是個名氣較大的大夫。
趙朝不僅擅長醫人,對於毒也是相當的有造詣。三年前他二哥曾經問他要過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當時他打趣過,二哥不愧是當兄長的,發起狠來比他這個弟弟要狠多了。
那藥名喚“天青”,二哥問他要,他自然就給了,且守口如瓶。他也問過這藥是要給誰用?可惜他二哥並沒有回答。
這藥一給就是三年,不過這段日子二哥倒是沒有再問他要過。
趙朝猜,這藥八/九成用在了宋鸞身上。
趙南鈺的酒量似乎很不錯,連喝了兩杯麵不改色,他在兩個弟弟麵前話亦不是很多,靜靜地坐著喝酒。
雅間裡保持著一種詭異的沉默,沒有同宋鸞說話,她也不覺得尷尬,她低著頭百無聊賴的看著她眼前的糕點,無聊的數著一盤裡總共了盛了幾塊。
趙朝替她倒了一杯酒,這回趙南鈺倒是沒有再攔著她喝酒了,隻是默默掃了一眼,沒有吭聲。
宋鸞大概也是能感覺到趙朝是不太喜歡她的,哪怕他臉上掛著熱心和善的笑意,看起來也有幾分虛假。
她挺直了腰板,在旁人麵前從來不像在趙南鈺麵前那樣的卑微,宋鸞表現的如同個高傲的大小姐,連道謝的語氣都顯得那麼不情願,“多謝。”
趙朝眉頭微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尋常,但又總覺得宋鸞和從前也沒什麼不一樣,依然是那個刁蠻無理的女人。
不知廉恥、不懂禮數、蠻橫勢利。
趙朝彎唇一笑,“我倒是很久不曾見過二嫂了。”
宋鸞的語氣淡漠而又疏離,“是嗎?我不記得了。”
趙朝不氣,仍然笑嘻嘻的看著她,他生的一張讓人輕易就能卸下心防的臉,他說:“聽說二嫂前些日子病了,不知近來身體可好些了?”
宋鸞咳嗽了兩聲,眉眼淡淡,乾癟的回了兩個字,“尚可。”
她之所以在趙朝麵前愛答不理的,原因其實有兩個,一是不想再無關緊要的人麵前崩人設,二是她怕表現的稍微親密一點點,趙南鈺又會認為她犯老毛病要去勾引他弟弟了。
綜合考量下來,還是謹慎為上,整部書裡她唯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男主趙南鈺,其他人怎麼看待她怎麼談論她都不重要。
趙朝渾然沒脾氣似的,無論怎麼被甩臉子就是不生氣,他張了張嘴,好像還想繼續問下去,一直沒吱聲的趙南鈺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說:“好了,喝酒。”
他一開口,趙朝便識趣的收了聲。
宋鸞如坐針氈,隻想快點回家,她不想喝酒也不想參與他們兄弟之間的恩怨情仇。尤其是現在趙聞衍的眼睛還緊緊盯著她,不過他的眼神沒有多和善就是了。
趙朝停了下來,但是趙聞衍卻是忍不住,小聲嘀咕道:“誰知道這病是真是假,指不定就是裝的。”
她去年就乾過這種事,裝病偷溜出府,去窯子裡找小倌找樂子。
趙聞衍的話勾起了趙南鈺不太好的回憶,他側過臉眼角含笑的望著宋鸞,動作溫柔的替她捋了捋臉頰邊的細發,邊弄邊說:“她不會騙人的,阿衍你失言了。”
趙聞衍就是搞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護著她,這種人有什麼好護的!?他憋紅了臉,真的很想衝宋鸞大喊一句臭不要臉!
她有一回就裝病倒在他的懷裡搔首弄姿,這件事趙聞衍一直沒好意思告訴他哥哥。
宋鸞尷尬的笑笑,很白蓮的說:“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他。”
趙南鈺眉眼彎彎,嗓音清冷,“夫人真是大人大量。”
這句話臊的宋鸞臉都紅,她紅著臉蛋的模樣彆有一番風味,風韻十足,燭火照著她瑩潤的雙眸,她的眼睛裡仿佛閃著水光,耳朵也燒的通紅。她喝了杯水才將心中的燥熱給壓了下去。
趙聞衍這個晚上都氣鼓鼓的,酒一杯杯的往下灌,不知在向誰泄憤。他年紀輕,酒量不大好,喝到最後神誌都不太清醒,臉紅脖子粗,胡言亂語不知道在說什麼。
宋鸞始終都繃著背,目光也從始至終都沒有放在他身上,孤傲冷淡。不知拿根弦觸碰了他的神經,臨走的時候,趙聞衍忽然衝到她麵前,氣鼓鼓的罵她,“你不要臉。”
他是讀書人又是個還未成年的少年,幾乎從來都沒做過罵人這種沒風度的事。
宋鸞被點著罵,對他自然沒個好臉,立馬就罵了回去,“你才不要臉。”
“你穿的少在我麵前晃蕩還故意倒在我身上勾引我……”這句話剛到喉嚨口還麼來得及說出口,趙聞衍便讓趙朝給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