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都知道她每天都做了些什麼。
現在也不是矯情的時候,宋鸞接過他遞來的湯,慢吞吞的喝光了。嗓子的確比之前舒服了些,她低聲道:“謝謝。”
宋鸞隱隱有感覺,恐怕今天晚上趙南鈺不會繼續忍下去。
他禁欲多日,又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昨晚也是被宋鸞的動作給傷到了,才放過她一次。
今天晚上,宋鸞無論如何都是躲不過去的。
趙南鈺將她的眼睛蒙了起來,確實不想看見她那雙淡漠的、寫滿了疏離的眼睛,全程一言不發,最後宋鸞的手都抬不起來了,大汗淋漓的被他摟在懷中。
她手指酸軟,沒有力氣。
還是趙南鈺好心的將蒙住她眼睛的黑色帶子給解開,一根手指纏著她黑發,細細把玩。
宋鸞很快就睡了過去,記憶中趙南鈺好像和她說了一句話,可是她睡得太死,沒有聽清楚。
*
這次歡愛之後,趙南鈺每天還是早出晚歸,有時候太忙便直接在書房睡了,連著好幾天沒過來她這邊。
宋鸞覺得趙南鈺是在刻意冷落她,可她真的不太在乎,她喜歡他才會為這種事難過。如此一來,兩個人雖然都在家,但見麵的次數卻比從前少了。
趙南鈺的生辰就在小年後的第四天,宋鸞原本都忘記了,還是林嬤嬤在她耳邊提了一句,她這才知道。
這個時候也來不及準備他的生辰禮物,宋鸞就裝作自己不知道,從頭到尾什麼都沒有準備。
宋鸞還記得男主不太喜歡過生辰,嫌麻煩。原以為這也就是稀疏平常的一天,同平日也沒什麼區彆。
白日裡,趙南鈺也沒有出現在她眼前,宋鸞在心裡想,說不定他自己都忘記這個日子了。
夜裡,她剛爬上床蓋好被子,房門被推開,趙南鈺胸口悶悶的,裡麵好像堵著一口氣很難受。
他冷著臉靠近她,在床邊坐了下來,直勾勾的望著她看,卻是一言不發。
宋鸞的手指悄悄抓緊了身下的床單,指節蒼白,她方才以為趙南鈺是找她來算賬了。
宋鸞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他主動張嘴,不得已之下,她問:“怎麼了?”
趙南鈺臉色蒼白,他笑了笑,“沒怎麼,過來看看你而已。”
本來就不該指望她會記得自己的生辰。趙南鈺想,在她心中,也許他還不如那個叫懷瑾的男孩重要。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趙南鈺旋即站了起來,“我還有事要忙,你睡吧。”
“好。”
宋鸞望著他單薄的背影,心裡忽然有點難受,莫名其妙開始內疚,好像她真的做了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她熄了燈,筆挺的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睡,閉上眼睛就是趙南鈺方才蒼白的容顏,瞳孔中竟然倒映著些許孤寂可憐,瞧著還怪容易讓人心軟,可憐他。
男主的人設是典型的圓形人物,讓人恨也讓人愛,他童年悲慘,不受親人重視,還常常被其他人欺辱。可他又是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傷人手段極為殘忍。
大概這輩子都沒有人替他過生辰吧。趙南鈺剛才欲言又止,可能是想告訴她這件事?
宋鸞就這樣胡亂猜,在床上滾了兩圈,內心難安,長歎一聲,還是爬了起來,重新穿好衣服,去了廚房。
宋鸞給趙南鈺煮了一碗雞絲麵,裝到食盒裡,準備給他送到書房裡去。
外邊實在太冷,走到一半,宋鸞又折回去找出自己的鬥篷穿在身上,大半張臉都藏在毛領裡,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
走到書房時,她的鞋子裡都浸了些雪,襪子被浸濕,穿著有些難受。
宋鸞抬手敲了敲門,裡麵沒動靜,她又敲了兩遍,趙南鈺的聲音穿過門落在她的耳中,那聲音實在談不上愉悅。
“誰?”
宋鸞潤了潤嗓子,輕聲答道:“是我。”
沉默良久,她眼前的門被人從裡麵打開,趙南鈺將她拽到了屋裡。
他動作急力氣大,宋鸞手裡領著的食盒差點給打翻了。
趙南鈺眸光暗沉,問:“你怎麼過來了?”
就在不久之前,宋鸞好像問過和他差不多的問題。
她將食盒裡的雞絲麵拿了出來,麵湯還燙著,甚至冒著熱氣,她也沒有明說這是長壽麵,婉轉道:“哦,我怕你餓了,給你煮了碗麵。”
趙南鈺胸腔裡堵著的那口氣好像煙消雲散般了,他啞著嗓子,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嗯,的確是餓了。”
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回有人記得他的生辰,還給他煮了麵。
趙三爺不記得,老太太也不記得。
這個家裡,沒有人關心他的死活。
儘管趙南鈺不愛吃麵食,可他還是將宋鸞親自做的這碗麵吃乾淨了,連湯都沒有剩下。
碗筷自然有下人收拾,宋鸞很少進他的書房,過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可能是聞不慣書房裡點的檀香,她胸口還有悶,有點想吐。
臉白了白,宋鸞想儘快離開這間屋子,“我也困了,我回屋歇息了。”
趙南鈺觀察力驚人,捏著她的腕骨,把人攔了下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宋鸞要被這種惡心的要吐不吐的感覺給折磨瘋了,兩隻眼睛比兔子還紅,眼角掛著幾滴淚珠。
她暴躁的揮開他的手,“書房裡的味道太難聞了,我要回去了!”
趙南鈺依言鬆開手,若有所思的盯著她,替她係好鬥篷的帶子,隨即吩咐隨從將她送了回去。
等人走後,趙南鈺對門外的隨從吩咐道:“把林嬤嬤請過來。”
他記得這已經是宋鸞第二次無緣無故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