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鸞心裡一陣惡寒,甚至有點害怕,拔舌頭這種事情光是想想她都覺得很痛,不過這肯定不是趙南鈺親手乾的,他還不至於親手去害一個丫鬟。
多半是他隻要發句話,底下的人便會識眼色了。
宋鸞不會手語,小丫鬟又不識字,兩個人根本沒辦法交流。
宋鸞倒是問過管家她的舌頭是怎麼一回事?管家答道:“她之前犯了錯,讓主子給拔了舌頭發賣了,奴才瞧她可憐,又見她勤快,便帶回了府上,您若是不喜歡她,奴才立即將她給換了。”
宋鸞擺了擺手,“不必了。”
若是繼續換,估計還是個啞巴。
宋鸞怎麼都想不通趙南鈺到底是怎麼黑化成現在這樣的,明明一直都隻有她一個人疼得死去活來!他青雲直上的道路走的比原著還要順利,沒道路心思還會黑成一塊碳。
她躺在床上,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痕跡,唉聲歎氣,趙南鈺以前雖然說不上清心寡欲,但是確實比現在要好多了,也算是衣冠楚楚,如今真是上了床就是禽獸。
宋鸞也記不清那天晚上她到底都說了些什麼,但也猜得出來肯定是趙南鈺不愛聽的,後來他起床時臉色可真是不怎麼好看的。
宋鸞已經不打算和趙南鈺犟了,胳膊擰不過大腿,她認輸。
服軟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南鈺過去時,孩子的眼睛是腫的,看樣子是哭過了。
他問:“怎麼了?不肯吃飯是最幼稚的手段,你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識哥兒仰著臉眼睛一動不動盯著他看時的模樣和宋鸞非常的像。
“真的是您害死了娘親嗎?”
識哥兒隻記得那天和母親說完了話,夜裡人就沒了。
他不信,可他也覺得外祖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
趙南鈺的長指有意無意的敲著桌子,慢悠悠的開口,“你聽誰說的?”
識哥兒道:“有人告訴我的。”
趙南鈺眼中閃過寒光,冷笑一聲,對屋外的隨從下了命令,“去查查是誰在小少爺麵前嚼舌頭,打死了事。”
識哥兒也犯起了倔,“您不用查,是外祖母告訴我的,您也要殺了她嗎?”
趙南鈺沉默,良久之後,隻是說:“你母親會回來的。”
遞話的下人兩邊跑來跑去,腿都快跑斷了,口乾舌燥的,嗓子跟冒煙了一樣。
“大人,夫人她說肚子疼讓您趕緊回去。”
趙南鈺看了眼識哥兒,臨走之前說道:“好好吃飯,不要胡鬨。”
簡單的八個字,已經聽得出在發怒的邊緣。
識哥兒黑眸中的恨意又加深了不少,他現在就想殺了被藏起來的女人。
憑她也配讓人叫聲夫人?
父親最疼愛的人明明應該是母親,可如今那邊隨口一句話,就輕而易舉把父親叫走。
識哥兒垂著眸,默默無聲,心想他一定會弄死她。
*
宋鸞等了很久沒等到趙南鈺回來才開始著急,識哥兒不吃飯甩臉子,趙南鈺肯定會重重的罰他,她把人叫回來,識哥兒便不用受罰了。
過了一會兒,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宋鸞立馬在床上躺好,裝模作樣的哼唧了兩聲。
趙南鈺走近,一眼便看透了她在裝,他沒有揭穿她,反而問:“還疼嗎?”
宋鸞捂著肚子,點頭,“疼的呀。”
趙南鈺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日光照在他瓷白的臉上,五官端正,眉眼深處藏著淺淺的笑意,他將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輕輕的揉。
“好點了嗎?”
宋鸞被他揉的快要睡過去,她回道:“好多了。”
趙南鈺的手還繼續揉著她的肚子,邊說:“我看這樣還不行,我讓廚房給你煎了止痛藥。你一會兒務必全部都喝光。”
宋鸞眉頭皺緊,“我不要。我不喝。”
可由不得她,藥煎好之後,就被送到她眼前。
宋鸞捂著鼻子灌進去大半碗,喝完後還沒有蜜餞可以去味。
她苦著臉,趙南鈺肯定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在故意整治她。
宋鸞抬起眼眸,認真的望著他,忽然開腔道:“趙南鈺,你把識哥兒帶到我麵前來。”
趙南鈺低低的嗯了聲。
宋鸞覺得他在敷衍自己,她嘴裡還是一陣苦味,接著說:“我們好好過日子,我乖乖的待在你身邊,不跑了也不想著逃了。我會很聽話。”
趙南鈺聽過後,扯了扯嘴角,微微上揚,這笑卻有幾分難看,“阿鸞,你喜不喜歡我?”
宋鸞張嘴,順口就要把“喜歡”兩個字說出來,可是喉嚨像是被噎住,死活吐不出來那兩個字。
她努力想說,但就是發不出聲來。仿佛有人掐著她的嗓子不讓她說話。
趙南鈺嘴角的弧度慢慢下落,抬手撫上她的唇瓣,輕聲細語,“怎麼不說話了呢?”
他隻是想她也喜歡他而已。
宋鸞愣愣的,不解、迷茫還有無措。
她對趙南鈺沒辦法動心,這張臉分明是她喜歡過的,可現在半點臉紅心跳的感覺都不曾有過。
宋鸞甚至有點茫然,為什麼他對這幾個字如此執著?她都已經說過不會跑了,難道還需要她做的彆的什麼嗎?
趙南鈺在她唇上印了個吻,看著她懵懂的眼神,心如死灰。
宋鸞覺得他似乎很難過,每次趙南鈺親了她之後,心情都會變得很好,可這次好像不太一樣了。
宋鸞自己也察覺到她的心,仿佛再也不會為眼前的人而跳動。
宋鸞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在他嘴角上也重重親了一下。
這樣就好了。
趙南鈺就不會逼著她說喜歡了。
親一下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她的吻甜甜蜜蜜,又甜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