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宋鸞其實已經能想起來一些事情了, 那些事在她的夢中,斷斷續續細碎綿長,但是她每次醒來卻又記不太清楚, 想多了腦子還疼, 久而久之, 宋鸞就不願意接著往下想了。
大概是常常見不到外人, 宋鸞現在有點依賴趙南鈺, 深秋天氣又冷,她夜裡總是要摟著他, 整個人拱入他的懷中,抱著暖暖的他才能睡著,其實隻要趙南鈺不逼她非要說喜歡他, 宋鸞覺著日子就這麼過下去還挺好的。
不過,這幾天宋鸞明顯察覺到趙南鈺的沉默寡言, 原本他每天的話就不多,如此,兩個人呆在一間屋子裡常常無話可說。
宋鸞已經分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一本書裡的世界了,其實無所謂怎麼樣,她都已經回不到現代。
書裡麵的趙南鈺從成為權傾朝野的權臣之後,隻顧爭權奪勢, 對女色並不怎麼上心, 每日都很晚才會從宮裡回府, 一天到晚也同原來的女主說不上幾句話。
宋鸞感覺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趙南鈺之外的男人了, 以前還會有他的謀士亦或者是學生來府上談事。
宋鸞還記得那天從窗邊經過的儒雅俊秀的探花郎, 但也沒有到念念不忘的程度。
趙南鈺這回吐血了之後,待在她屋子的時間顯然變得更長,成天對她摟摟抱抱,久違的害怕湧上宋鸞的心頭,她覺得趙南鈺的占有欲已經達到了頂峰,不情願讓她離開他身邊半步。
不過趙南鈺已經鬆口答應讓她見識哥兒,但這是有條件的,他教她寫字,寫的好才能見。
宋鸞認不全這個朝代複雜的字體,像篆文一樣難懂,寫起來也很繁雜,她隻認得簡單的,平日裡看書她也隻是看沒多少字的畫本。
所以練字這種事,宋鸞還是比較頭疼的。
不過看著芝蘭玉樹的趙南鈺靜立在窗邊寫字看書還是很賞心悅目的,窗格支了起來,金色的日光爭先恐後的灑在他如明月般皎潔的容顏上,一襲月牙色的衣袍,玉冠束發,五官精致,腰間係著個青色的香囊。
這個香囊是宋鸞繡的,她的繡工一塌糊塗,這個香囊自然是繡的不怎麼樣,趙南鈺當初帶出門的時候,她還發過小脾氣,說會丟了他的臉的,可是他本人渾然不在意。
趙南鈺抬起臉,對她招了招手,“過來,我教你寫字。”
宋鸞屁顛屁顛的跑到他身邊,被他摟在懷中,他寬大溫厚的手掌心緊緊的包裹著她的小手,一筆一畫的教她寫字。
宋鸞微微側過臉,好奇的問:“這個字念什麼啊?”
趙南鈺避而不答,反過來問她,“記住怎麼寫了嗎?”
宋鸞搖搖頭,如實答道:“沒有。”
才一遍,她怎麼記得住。
恍惚之中,宋鸞總覺得以前好像他們也曾經有過如此靜謐閒暇的時光,他手把手的教她練字,她不知說了些什麼,逗他沉穩的他笑了。
轉念一想,這好像又是她臆想出來的。
趙南鈺不厭其煩的教了她一遍又一遍,耐心十足,宋鸞的手腕已經酸了,她恨不得摔了筆,說不練了。
可想想識哥兒,硬生生的將脾氣給壓了下去。
這小半天裡,趙南鈺總共也才教了她不到十個字而已,十分慚愧,宋鸞竟然是一個都沒認出來。
趙南鈺當起教人認字的先生來,也可凶了,寫不對記不住還會拿戒尺打她的手心,雖然那力道就跟撓癢癢似的,但宋鸞還是覺得很羞恥,眼淚汪汪的控訴他欺負自己。
趙南鈺眼神暗了暗,“這算哪門子的欺負。”
宋鸞把微微紅的手掌心伸到他眼前,“你看,我手都腫了。”
趙南鈺抿唇輕笑一聲,攬住她的手,“我去給你找藥膏抹上。”
塗完藥之後宋鸞好像還是不怎麼滿意,兩頰氣鼓鼓的,趙南鈺把戒尺遞給她,“你打回來吧,這樣總能解氣了。”
宋鸞真的拿著戒尺在他手掌心裡打了兩下,她可不敢使力氣,更不敢得寸進尺。
兩人胡鬨著便鬨到了床上去,宋鸞也不知後麵發生了些什麼,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被丟上床了。
龍精虎猛的男人精力格外旺盛,這幾日趙南鈺格外熱衷於這檔子事。
宋鸞的腰帶已經散開,長發也胡亂的披散著,櫻桃小口微開,胸前起起伏伏,額上冒著細汗,白嫩小巧的耳朵也微微發紅。
趙南鈺的雙手撐在她的兩側,深若寒潭的眸子凝視著她。
宋鸞覺得他這是想要把她吃掉,她後知後覺的捂著胸口,“大白天的,你要點臉。”
趙南鈺邊說好邊把她的腰帶給丟下了床,宋鸞拽著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動,用甜言蜜語同他撒嬌,“趙大人呀,您這樣很傷身體的,要節製要克製。”
趙南鈺的手緩緩下移到她的小腹,溫熱的手掌在上麵輕輕撫摸,輕柔一笑,幾乎是咬著她的耳垂說出的這句話,“鸞寶,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宋鸞被“鸞寶”這兩個字叫的渾身一軟,從他嘴裡叫出來甜的能出蜜。
原來趙南鈺是想要個孩子啊。
可宋鸞還忘不掉當初小產時的痛,鋪天蓋地的絕望壓的她沒法喘氣。
宋鸞往後縮了縮,聲音小小的,“我有點害怕。”
趙南鈺心裡一痛,憐惜吻住她的唇角,輕聲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錯,這次不會讓你受傷了,我們要個孩子吧。”
她身體康健,無災無病,再也不會發生上次那種事了。
趙南鈺每回想起她臉色蒼白躺在自己懷中,他的手掌裡沾滿了她的血,這件事想一次,他也痛上一次。
今日種種全部都是他自己之前造過的孽,怨不得旁人,要怪隻能怪他自己狼心不足。
宋鸞咬唇,低頭不語,還是不甘不願。
趙南鈺笑了笑,“說不定現在你的肚子裡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
勤奮耕耘這麼長的時日,總該有收獲。
宋鸞盯著他看,認真的說:“你明明沒有那麼的喜歡孩子的。”
“子憑母貴,隻要是你生的我都會很喜歡。”
宋鸞捂嘴偷笑,“你都會說情話了呢。”
之前老是嚇唬她,威脅她。
從傍晚折騰到天完全黑,低吟聲此起彼伏,外邊守門的丫鬟臉紅心跳,接連幾個日夜屋裡那位國色天香的姑娘,都是被這麼折騰的,也不知她的小身板還吃得消吃不消,真是苦了她了。
良久之後,屋裡的燭火被點亮,男人披了件外衫打開了房門,表情微冷,撂下兩個字:“備水。”
‘丫鬟福了福身子,隨即去廚房將熱水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