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些菜。”
識哥兒擰著眉頭,似乎在深思。
宋鸞發現這孩子偷偷將碗裡的青菜給撥了出去,她咳嗽了兩聲,“我看見了。”
識哥兒又不情不願的把青菜給夾回碗裡,皺著眉頭把青菜塞進嘴裡。
宋鸞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味道有些膩,她胃裡難受。
#
貼身伺候的丫鬟最先發現不對,夫人這個月的葵水遲遲不來,食欲也不大好,她心裡有個大膽的猜測,但也不敢說出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總覺得夫人的肚子開始鼓了起來。
丫鬟不敢再瞞著,趕緊把這事告訴了主子。
趙南鈺聽了之後倒是無比鎮定,從宮中請了太醫,把過脈後確定是喜脈。
全程犯迷糊的隻有宋鸞,她又懷上了?怎麼這麼快?
其實按照趙南鈺的頻率,她懷上的確在意料之中,可現在她還仿佛在雲裡夢裡,不敢相信,她摸著自己的肚子,脫口而出,”這回你不會不要他了吧?”
宋鸞也不是故意要這樣問的,她就是很怕,喝藥真的太疼了,血流不止。
趙南鈺握緊雙手,啞著嗓子,“不會。”
宋鸞點點頭,倒沒有太大的反應,“好。”
她希望是個女兒,兒女雙全湊成一個好字。
宋鸞有了身孕之後身邊伺候的人多了起來,有宮裡來的嬤嬤還有經驗豐富的奶娘。宋鸞成天被這些人圍著也不嫌煩,肚子一天天鼓了起來,襯的她越發的瘦小嬌弱。
她白天裡常常都在睡覺,曬一會兒太陽便犯困。
宋鸞又夢見了原主,那個宋鸞心裡想的似乎和原書寫的不太一樣。
她真心喜歡過趙南鈺,成婚第一年,還懷著識哥兒的時候,他們夫妻兩個關係還不算特彆差,趙南鈺夜裡還會幫她捏腿,雖然兩個人依然說不上幾句話。
可是忽然有一天,原主一時不察,被人從身後一腳踹到了湖裡,她不會水,在湖裡掙紮,差點沒被救回來。
好在那時湖畔有人經過,趕緊把她給救了上來。
原主昏迷不醒,嘴裡不斷的說著胡話。
“我恨你。”
“為什麼要騙我?”
“你娶我是不是隻是為了利用我?”
最後她嘴裡還在念叨著什麼母後和父皇,偶爾還會跳出“世子”“西南王”之類的話。
過了整整三天,她才醒了過來。
一雙眼睛裡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那次嗆水之後,原主就像變了個人,她對趙南鈺沒有好臉色,嘲諷他為孽種,說他配不上她。
原主似乎再也忍受不了,非要同趙南鈺和離。
可是趙南鈺像是刀槍不入的怪物,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為所動。
更是不答應和離這件事。
宋鸞跟個外人一樣看著原主的掙紮,她心裡有點難過,但又說不出這點難過從何而來。
醒來時,才發現自己不過是打了個盹而已。
宋鸞覺著應該還有很多事情她都還不知道,一閃而過的記憶和畫麵越來越多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似乎有點明白了,這好像不是在一本書裡,更像是前世所發生過的故事。
趙南鈺見她又什麼都不蓋的睡在院子裡,眼神冷了冷,宋鸞身邊的丫鬟立馬跪了下來,”是奴婢疏忽,大人饒命。”
趙南鈺冷聲道:“下去。”
宋鸞打了個哈欠,還是覺得很困,趙南鈺解下自己身上的鬥篷,將她嚴嚴實實的包了起來,歎聲道:“還是很任性。”
宋鸞被他抱著,往他懷裡縮了縮,“我不冷呀。”
末了,還特彆機靈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寶寶也說不冷。”
宋鸞常常對他做親昵的動作,會主動抱他,會勾著他的脖子親他,偶爾膽大還會伸出舌頭舔他的唇。
可是她做這些事的時候,眼神乾淨,不帶任何的情意。
仿佛和吃飯說話一樣的普通。
趙南鈺每回望著她茫然的目光,心口都發散著細碎的疼痛。
夕陽拉長了兩人的影子,男人纏綿的眼神緊緊落在懷中的女人身上,問道:“今天想吃什麼?”
“酸辣湯。”宋鸞毫不猶豫回答。
她隻想吃酸的。
“連著吃了半個月了,還不膩嗎?”
宋鸞理直氣壯的回答他,“肚子裡這個說她不膩。”
“呀!”她忽然叫了出來,“她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