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瓣微涼,貼在她的雙唇上。
他們在大雪中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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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之前,沈放察覺到衣角一緊。
他側眸看向畫水,嗓音有點兒啞,笑聲低低沉沉的:“寶寶,怎麼了?”
這個稱呼聽的畫水臉頰一紅。
她眼神飄忽著,說:“那個,我們在家裡怎麼辦呀?”
沈放大大方方地表示:“遲早都得讓他們知道,反正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畫水滿臉為難,許久之後,她沉了沉眸,喊他:“沈放。”
沈放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了,他收起笑意,神情淡淡:“我不同意。”
畫水:“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反正,我不同意。”沈放要是猜不出來她想說什麼,真的是白混了這麼多年了。
不就是想隱瞞著他倆的關係嘛?
不好意思,我沈大少爺,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我!不!同!意!
畫水眼尾懶洋洋地垂著,看上去像是要哭了一樣。
她覺得談戀愛是他們兩個的事兒,沒必要讓家裡人都知道,而且秦阿姨也不一定會開心的。
她苦著臉,求他:“你就答應我,好不好嘛?”
沈放一口否決:“不好。”
畫水快要哭了。
她眼珠子一轉,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來。
硬的不行來軟的。
她突然衝進沈放的懷裡,雙手緊抱著他,聲音軟糯甜美,有著好聽的腔調,軟綿綿的令人無法拒絕,她撒嬌著說:“沈放,你答應我好不好?就一次,就這麼一次。”
沈放確實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人。
他有些心軟,“你真不想讓我媽知道?”
畫水見有轉機,立馬說:“嗯。”
沈放挑了挑眉,“給我一個能接受的理由。”
畫水琢磨了下,繼而慢吞吞地說:“我們剛在一起,感情還不穩定,而且哪有在一起第一天,就通知家長的呀!”
“…… ”
這個理由,似乎很說得過去。
沈放垂下眸,對上她清澈帶笑的鹿眼,到底還是沒辦法拒絕她啊。
哪怕她說的理由,令他無法信服。
但她一個笑臉,便令他心悅臣服。
沈放歎了口氣,開門之前,又覺得心裡悶的慌,轉回身,雙手捧著她的臉,狠狠地親了口,這才有點兒解氣。
他放開拉著她的手,開門,先她一步進門:“我回來了。”
聲音平淡,沒有一絲情緒。
從餐廳走過來的秦沁沒有一絲反應。
突然,從沈放的身後跳出個小姑娘來,小姑娘眉目如畫,聲音甜美道:“秦阿姨,我也回來啦!”
秦沁喜開顏笑,連忙走過來,關切地問她:“外麵冷不冷呀?我看到你把圍巾和帽子給落在家裡了,外麵雪好像下的——”她聲音卡了卡殼,“有……點……兒……大——”她話音一折,視線落在畫水的脖子上,盯著她脖子上灰色的圍巾看,“你這是男款的圍巾吧,畫水?”
畫水心裡一緊,剛剛沈放怕她冷,把自己的圍巾給解開,給她圍上了。
她緊張極了,磕磕巴巴地說:“這個,這個是,沈放哥哥的。”
沈放斜睨了她一眼。
不是說要演戲嗎?
這麼緊張?
麼得半點演技。
畫水用眼神像沈放求救。
沈放原本還有一肚子的悶氣,還想著和她“保持距離”,結果她一個眼神掃過來,他就徹底沒了脾氣。
她身上還帶了落雪,室內暖氣充足,把她身上的冷意都烤乾,她眼裡似乎也有雪花,被這灼熱高溫一烤,冰雪消融,眼裡像是氤氳了一層霧一般的,濕漉漉的,格外的惹人心疼。
沈放抿了抿唇,沒什麼情緒地說:“她凍的渾身發抖,我就把我的給她了,怎麼,不行?”
秦沁說:“可以,當然可以!”
秦沁看上去快要哭了,她太感動了,她的兒子終於懂事了,知道體貼女孩子了。
秦沁滿懷憧憬道:“真希望你們以後也能夠這樣相親相愛,這幅畫麵實在是太美好了。”
這話落在沈放和畫水的耳朵裡,自動自發的轉換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相親相愛?
在畫水耳裡,是這樣的:
秦阿姨,對不起,剛剛我和沈放親了嗚嗚嗚!
對不起!
以及沈放:
媽,您說的沒錯,我確實和她相——親了,但相——愛這個嘛,我還是決定等她成年再說?
您覺得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