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除了梁亦封,其餘三個都是大院長大的,梁亦封則是因為姥爺是在海軍大院的,所以與他們仨認識了。
幾個人英雄惜英雄,年少相識,便結伴相行。
人和人之間,是存在著磁場的。
他們幾個人的磁場使得他們相遇,成為好友。
畫水眨了眨眼,問他:“你為什麼排在最後?”
沈放挑了挑眉,說:“我年紀最小。”
畫水“哦”了聲,“所以你們是按照年紀排的呀?”
“不全是。”沈放說,“三哥比二哥大兩歲,但他排在二哥的後麵。”
畫水充滿了好奇心,問他:“為什麼呀?”
沈放歎了口氣,說:“因為三哥不喜歡’二’這個稱呼,所以就當老三了。”
畫水瞪大了眼,“可是二哥……”
沈放說:“沒辦法,二哥打不過三哥,所以隻能當老二了。”
“…… ”
在以上的描述中,畫水對梁亦封的印象是,一個有點兒任性,脾氣有點兒糟糕,但是打架有點兒猛的社會男。
下了車之後,沈放拉著畫水往酒店裡走。
在大堂的時候,恰好遇到了梁亦封。
畫水還不知道他就是沈放的三哥,他穿著黑色的羊絨大衣,裡麵是黑色的西裝,寬肩窄腰,身材比例極好,雙腿頎長。他鼻梁上架了副金絲邊框眼鏡,在酒店大堂明亮熾烈的燈光下,眼眸平淡,沒有一絲情緒,神情寡冷又陰鬱。
他冷眼掃了過來,畫水莫名的渾身一顫。
心裡卻有種熟悉感,似乎在哪裡見過他似的。
沈放疑惑:“寶寶,怎麼了?”
畫水往他身邊靠了靠,小聲地說:“那個人,看上去好冷啊。”
像是個移動的冰山。
沈放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樂了:“那是三哥。”
畫水:“什麼?”
沈放說:“是三哥。”
畫水震驚了,“他是三哥?”
沈放點了點頭,“嗯。你不是見過嗎?他還去給你們班上過課啊,寶寶。”
畫水對人的記憶力向來都很弱,她隻記得這張臉很麵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而且那天上課,雖然身邊的人都在提梁亦封這個名字,但她整堂課都紅著臉,沒怎麼抬頭上課,因此,關於梁亦封,她確實沒什麼記憶了。
畫水抓了抓頭發,乾巴巴道:“他原來就是三哥呀…… ”
沈放似笑非笑地應了聲:“怎麼?你對他就這麼沒有印象啊,好歹他還給你上過課啊,好歹也算是半個老師啊。”
說到這個,畫水更是來氣。
她捏了捏他的手,“你故意讓他在班裡那樣說,我們班的人都在笑我,搞得我那堂課都沒怎麼認真聽!”
沈放笑:“他們笑你什麼呢?”
畫水:“你明知故問。”
沈放拉著畫水到梁亦封麵前,介紹說:“三哥,這是畫水。”他捏了捏畫水的手心,輕聲道,“乖,叫三哥。”
畫水轉了轉瞳孔,乖巧地叫他:“三哥。”
梁亦封頗為冷淡地應了聲:“嗯。”
沈放也無所謂他這個態度,梁亦封這人就這樣,一直以來都清冷寡淡的,鮮少有過高興的時刻。
或者說,沈放從沒見到過梁亦封有過高興的時刻。
世界上有的人,就是天生冷麵。
上了電梯之後,梁亦封突然開口:“這不是你家的小姑娘?”他眼裡隱隱約約透露著幾分嘲諷,“你是人嗎?”
沈放身形散漫地靠在電梯裡,聞言,輕笑了聲,眼尾漫不經心地上挑著,聲音似笑非笑地說:“我怎麼就不是人了?”
梁亦封:“你說呢?”
沈放:“我不過就是把我家的人,變成我的人而已,而且我好歹在她身上花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喜歡上她,不可以嗎?”
梁亦封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沈放慢悠悠地說:“而且,三哥,念姐隻是住你家半年,你都能看上她,我看上畫水,怎麼了?”
提及那個名字,梁亦封眼裡一冷。
他轉眸看向沈放,眼裡像是有無數的冰碴子一般掃向沈放。
沈放摸了摸鼻子,求饒:“三哥,我媳婦兒在,給點麵子,行吧?”
他話音落下,電梯就發出“叮”——的一聲清脆聲響,電梯門緩緩打開。
梁亦封聲音沉沉,緩緩道:“行了,知道你喜歡她了。”
沈放挑了挑眉:“嗯?哥?”
梁亦封說:“喜歡她就好好對她,知道沒?”
沈放還是第一次,從梁亦封的身上感受到了來自兄長的關愛,他愣了愣,繼而點頭,說:“會的。”
他側眸,挑了挑眉,看向畫水,似笑非笑道:“她可是我祖宗,我可不得好好寵著她?”
畫水再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裡,已經習慣了他這些話了,但現在聽到,還是覺得好開心、好開心啊。
因為真的有人,無時無刻都在愛她。
這樣善良的溫柔和善良的愛,實在是太好了。
·
到了包廂之後,畫水發現包廂裡除了沈放說的幾個兄弟之外,還有一個女的在,是她曾經見過,而且好感度頗高的初一姐姐。
初一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她拿著話筒唱歌,隔著有些距離,畫水注意到她神情淡淡,雙眼眯著,像是在笑,但眼眸裡沒有半點情緒。
沈放看了站在窗台邊抽煙的季洛甫一眼,他伸手拍了拍畫水的肩,低聲說:“乖,去找你初一姐玩兒去。”
畫水點頭,撒開拉著沈放的手就去找初一了。
沈放走到窗邊,指了指季洛甫手裡的煙,又指了指不遠處唱歌的初一,說:“大哥,初一也不喜歡你抽煙吧?”
季洛甫手上的動作一滯,他沒說話,卻也默默地掐了煙。
他回過神來,和沈放對現在的局勢聊了聊,沒一會兒,不遠處的笑聲吸引住二人。
初一和畫水坐在一起,兩個人笑的樂不可支,眉目生花。
季洛甫陰鬱了一下午的眉頭,終於鬆開,他鬆了口氣,“你這小姑娘,還挺有意思的。”
沈放驕傲道:“那可不!我瞧上的人,怎麼可能會差?”
季洛甫失笑:“你呀你。”
沈放的目光專注地盯著畫水,他緩緩道:“哥,我終於知道,你當初對我說的那句話了。”
季洛甫:“嗯?”
“你說,”沈放很慢很慢地說,“她就是我的軟肋,我的命。我也明白你當初傾儘一切,都要得到初一的想法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他沈放,也遇到了世上難能可貴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