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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散了的時候,沈放和季洛甫還在酒店大門外說話,畫水縮在沈放的車裡,側身倚靠在副駕駛上,隔著淺茶色的車窗看向站在稀薄夜色中的沈放。
沈放正準備帶畫水回去,結果剛走到門外,就被季洛甫拉住,見他麵色凝重,沈放把車鑰匙遞給畫水,和她說:“你先上車,我和大哥說說話。”
畫水乖巧地拿著車鑰匙上了車。
沈放和季洛甫站在門外,今晚無風,酒店裡的暖氣從身後傳來。
沈放說話時嗬出一片霧氣,“大哥,還有彆的事要叮囑我嗎?”
今晚吃飯的時候幾個人聊了很多,沈放以為季洛甫把他叫住,是有專門的事要囑咐自己。
季洛甫捏了捏眉心,說:“沒什麼特彆的事兒,就想說,初一好像挺喜歡畫水的,以後多帶她來。”
沈放自然是樂意的。
隻不過,他難免還是把那句話給說出了口:“哥,在你說要和她結婚的時候,我就想問這個問題了。”
“什麼?”
“值得嗎?”
季洛甫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來,拿了根叼在嘴上,他抖了抖煙盒,示意沈放也拿一根。
沈放卻拒絕了,“畫水不太喜歡我抽煙。”
季洛甫聽到這句話,點煙的動作都頓了半秒,繼而,臉色又恢複如常,他點上煙,吸了口,煙霧繚繞,又散在空中。
他笑了下,語氣裡帶著成熟男人的醇厚,“你不是說,你明白我當時傾儘一切都想要得到她的想法了嗎,怎麼,才幾個小時過去,你又不明白了?”
沈放攤了攤手,“我願意為畫水付出一切,是因為不管我失去再多,畫水都會在我身邊,但是哥,初一她不喜歡你。”
季洛甫的眼神冷了下來。
沈放歎了口氣,“哥…… ”
“彆說了,”季洛甫打斷他,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這婚,已經結了,不管她喜不喜歡我,她都是我的妻子了,這事已成定局,即便她以後不喜歡我也沒關係,反正我這輩子,都不會把她放走。”
沈放從季洛甫的眼裡,看到了隱隱的、可怕的占有欲,裡麵像是有一個可以將整片森林燃燒儘的火焰。
他抿了抿唇,伸手拍了拍季洛甫的肩,語氣輕鬆道:“算了,大哥,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這麼多年你每一個決定都沒有做錯過,相信這個決定也是對的。”
季洛甫扯了個笑出來。
沈放左右看看:“初一人呢?你們不一起回去嗎?”
季洛甫說不一起,“我和老三走。”
沈放蹙眉:“你和三哥走?”
季洛甫說:“他想找人喝酒,我陪陪他去。”
沈放嫌棄道:“三哥真的是,窩囊到家了,他就不能學學我,主動出擊,一舉拿下,現在嬌妻在手,萬事無憂。”
季洛甫微微一笑,“我會原話轉告給他的。”
沈放:“…… ”
他乾巴巴地說:“大哥,你就當什麼都沒聽到,這樣我們還是好兄弟。”
他暫時,還不想被梁亦封殺死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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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畫水嘰嘰喳喳個不停,她的期終考試成績出來了,她和寢室的人聊天,一邊聊,一邊又和沈放分享著幾個人聊天的趣事。
沈放也非常有耐心地聽著她說的話,其實都是些很瑣碎的事情,放在以前,沈放聽到這些,是十分不耐煩的,他對這些生活瑣事沒有任何興趣,但是人物一換,由畫水把這些說出口,感覺卻截然不同了。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
沈放想。
畫水似乎是和室友聊完了,她收起手機,整個身子都轉向他這邊,看著他,說話時帶點兒責怪語氣:“你怎麼不提前和我說,初一姐也在那裡啊。”
沈放說:“忘了。”
“……”
你還挺理直氣壯哦。
沈放問道:“你很喜歡她?”
畫水說:“對呀。”
沈放有點兒不開心了,“比喜歡我還喜歡?”
“…… ”
畫水覺得莫名,她嘟囔道:“這又不一樣。”
沈放:“怎麼就不一樣了?”
畫水說:“她又不是男的,你和她比什麼。”
沈放雙眼一眯,他警惕道:“你在外麵有彆的男人了?你要把我和哪個野男人進行比較?”
“……”
這是哪裡來的詭辯技巧?
畫水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