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十來分鐘之後, 裡麵的人才出來, 出來的是一個中年女人，她的臉色不是很好，像是受了氣一般，以至於她的腳步淩亂，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就直接離開了。
孟湉朝蘇漾然眨了下眼睛，“她這是在牧芩那裡沒有討到好？”
蘇漾然眉梢輕抬了一下，反問道：“要是討到好還能這幅表情？”
孟湉笑了起來，“說的也是。”
“放心吧，牧芩可不是小白兔。”她是一隻披了兔皮的狐狸。
“走吧, 我們進去吧。”
“嗯。”
兩人敲了門，裡麵傳來一聲“進”。
進去的時候, 牧芩正端坐在床上整理婚紗, 看到她們之後, 臉上露出笑意, “你們來了, 快幫我弄一下婚紗，這裡都皺了。”
蘇漾然跟孟湉幫她將婚紗整理好，整理完之後，孟湉往她的身旁一坐, 沒忍住問道：“剛才出去的是牧家的人吧？”
牧芩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們都看到了？”
“嗯, 看到她臉色不是很好的從裡麵出來。”蘇漾然補充道。
牧芩笑了一下, “她臉色能好才怪？”
“那她來找你做什麼？”
“她我的的姑姑, 說是老爺子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重新回牧家。”
蘇漾然跟孟湉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樣的情緒，孟湉翻了一個白眼，“那你是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你覺得我像是傻子嗎？”
孟湉搖搖頭，“不像。”
“那不就得了，我好不容易用了這麼多年才脫離牧家，我又怎麼可能再回去。”
“我看你那姑姑挺生氣的，她不會做什麼吧？”
“她又能做什麼？”
“就算她不能做什麼，但是你家老爺子呢？”
孟湉的話讓牧芩沉默了一下，孟湉有些慌了，“牧芩，我有點擔心你。”
牧芩低頭笑了一下，“彆擔心我，就算是看在秦家的麵上，他也不敢對我做什麼，就是真的要怎麼樣，我也不怕。”
蘇漾然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其實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麼事？”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此時跟你結婚的不是秦邵，你說他們還會這樣嗎？”
“如果不是嫁給秦邵，牧家不會允許我嫁給任何人？”
“啊？”
“商業聯姻你知道嗎？牧家不會給我任何選擇的機會，我會像我幾個姐姐一樣被家族嫁給與之匹敵的家族，完成我們最後的任務，被榨乾一滴利用價值。”牧芩平靜的說著。
聽完之後，蘇漾然跟孟湉久久反應不過來，甚至由內到外的寒冷，孟湉家雖然不是什麼大豪門，但是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再加上家裡就隻有她一個孩子，自然是千嬌玉貴的養大的，因此她並不能理解。
蘇漾然同樣不能理解，顧家也算是一個不小的豪門世家，但是也沒有到那種需要犧牲家裡孩子的婚姻去擴勢的地步，更何況她並不是顧家人，她進顧家的時候已經都快成年了，而在大學後便脫離離顧家，因此顧家也沒有權利乾涉她的婚姻。
“是不是被嚇到了？”牧芩問道。
孟湉點了點頭，“是有點超出我的想象了。”
“從我生下來之後我就知道，牧家所有女孩的命運，不隻是我，就連我的幾個姑姑都是如此。”
“你的姑姑們也是女人，她們就甘願嗎？”
牧芩搖了搖頭，“自然是不甘願的，但是你要知道，時間權利金錢完全可以改變一個人，就像剛從我這裡出去的小姑姑，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當初為了一個男人割腕自殺也要抵抗家族，可是最後呢，還是被逼著嫁給了一個大了她將近二十歲的男人，僅僅隻是三個月的時間，她整個人都變了，因為真正的嘗到了金錢與權利的滋味，隻要是碰過的人是沒有誰能抗拒的。”
孟湉咽了下口水，“豪門真可怕，豪門的世界我不懂。”
“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會在南嶺一窩就是那麼多年。”
“是啊，我想，我要是沒有遇到秦邵的話，我估計還能再窩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