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申棋依然很忙碌, 因為新歌截稿日期在年底, 所以公司並沒有給她空出創作時間,而是馬不停蹄地為閃少的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張e做準備。
這次e是三首新歌,所以要拍攝三首v, 對於閃少九人來說算是大製作了。楚娛單是在協調九人時間上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更不要說選景, v製作團隊等等, 簡直請遍了業界大牛,單是第一支v《光芒》就要選三個拍攝地點。
楚娛忙於協調, 閃少九人卻難得有了喘息的機會。
等棚拍的部分搞定, 第一次的拍攝地點也談妥,就定在本市的一條藝術街區。海邊和山頂的拍攝還需要和景區協調, 藝術街這邊和楚娛早有合作, 關係好好說話,讓閃少直接插了個隊。
新歌的舞台大家練得差不多了, 外景的拍攝就是選好背景,然後開跳,反複跳幾遍,每人單獨拍一段特寫, 最後由剪輯師製作, 再加入後期。但是因為導演要求比較高,所以對底片要求也很嚴格。上午兩個小時錄下來後, 眾人都出了不少汗, 不得不停下來補妝。
沈媛喘著粗氣, 大口大口的喝能量飲料:“以後誰再說偶像賺錢容易,我就給他喝ve清涼茶。”
申棋“噗嗤”一笑,而後點點頭。
對,同意,哪一行都不容易,乾嘛歧視她們這些頂著大太陽唱歌跳舞,最後錢還進了老板腰包的小藝人呢。
這次負責拍攝v的導演很嚴格,尤其注重細節,不管鏡頭到沒到你,偷一點懶就要集體重來。這樣一來大家也不敢隨便溜號,錄製過程中都不由回想起之前在訓練營裡那段日子——隻不過那時候她們還能在百人方陣裡劃劃水,現在動不動一個特寫,挨不住啊挨不住。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導演一看再不休息藝人的妝都曬化了,這才宣布一小時午休。
節目組訂好的盒飯早就到了,大家吃的都一樣,閃少出道四個多月,在團隊,乃至圈裡都是出了名的不搞特殊,除了個彆的忌口,一切都和工作人員是一樣的。唯一的特例大概是,閃少的胃口都特彆好,彆的女團是兩人一盒,或者根本不吃,閃少除了沈媛和辛晴,一般要兩個人三盒左右,不然吃不飽……辛晴是之前習慣了模特飲食,胃口不大好,沈媛是胃口好得不得了,但是不敢吃,一吃就胖。
飛快地結束了餐桌戰鬥,還有四十分鐘休息時間,大家可以自由活動。
廠長向來有無限精力槽,她還是第一次來藝術街區,就拉著沈媛逛。這個時間來參觀的人很少,她們也不用怕被認出來,不用戴帽子口罩,就大大方方的在步行街溜達。
路過一家畫廊的時候,申棋嗅到一股油墨和顏料的味道,她腳步一頓,指著左邊的牌子,道:“媛兒,走,看看去。”
沈媛抬頭一看,“畫廊?你看得懂嗎?”
沈媛在電視上看到過,越是出名的畫家作品,對外行的門檻越高,畫廊這種地方對她來說簡直是另一個世界。
“嘖……你過來。”
申棋拉著她站在畫廊門口,沈媛感受到陣陣舒適的空調風,她再看畫廊的大門,就覺得這裡是仙境了。
1500錦鯉精神為之一振,“我覺得,藝人更有必要接受藝術的熏陶!”
畫廊的門開著,裡麵還有一道小門,小門做得很有特色,應該也是藝術家精心設計裝潢的。廊內是一條細長的廊道,看起來像一條幽深的巷弄,在門口的時候隻覺得涼爽,進門後才發覺,並不完全是製冷設備,還因為這間屋子沒有窗,越往裡越暗,全靠裝飾櫃裡的led照明。
“哇,這是畫廊還是博物館啊。”
沈媛驚歎,在四周走走瞧瞧,卻沒找到真正意義上的“畫”。牆上倒是有不少畫框,但是畫框裡隻有些亂八早的線條,還有的根本不是畫上去的,就是一團鐵絲或者毛線球,看著叫人不太舒服。
“我的棋,這是什麼啊?這就是這裡展出的‘畫’?”沈媛不自在地往同伴身邊靠了靠,她雖然看不懂,但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太壓抑了,哪怕看不懂畫,也能感受到一股負麵的氣氛彌漫在館內,那是一種陰冷的,叫人想躲避的感覺。
“這好像不是畫展,是某種行為藝術。”
突然,她腳下一頓,停在了一副畫前。這算是今天看到的第一幅真正意義上的畫,畫上是一個女人的輪廓,女人的眼中是一片空白,看著又虛無又蒼涼。
申棋搖搖頭,向下一副“畫”走去,又看了一會兒,她便搖搖頭:“我們走吧,沒什麼好看的了。”
沈媛這會兒巴不得趕緊離開,忙不迭地點頭。藝術家的世界她果然不懂!
等從畫廊出來,重新站在陽光下,因為溫度強烈的對比,皮膚隱隱有些燒灼感。沈媛卻感覺渾身的毛細孔都舒展開了,心裡莫名有種逃出升天的解脫感。
她鬆了口氣道:“我覺得有些藝術我真是理解不了……”
申棋笑笑:“彆什麼東西都叫藝術。”
沈媛回頭道:“你可彆亂說,興許人家作者就在附近——啊。”
沈媛背對著步行街,身後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失去平衡,申棋眼疾手快地扶住,這才沒讓沈媛撲倒在地。步行街的地麵鋪的是石板,如果摔一下,即便不傷筋動骨,腿上也要留下傷痕,影響拍攝進度不說,更甚者,沈媛的特寫鏡頭會被剪掉。
好險,沈媛驚魂未定,回頭見撞她的人自己也跌倒在了地上。
那是個麵容消瘦的女人,看眼睛還很年輕,可是神態卻十分枯槁,她跌倒在地的時候,神情一度放空,等沈媛伸手去拉她,她才回過神,隻不過第一反應居然是躲避
沈媛一怔:“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說起來,明明是對麵突然撞過來,怎麼好像她比她還吃驚呢?這該不會是個碰瓷的吧?可是碰瓷的連個車也沒有,肉搏上陣,這也太……
女人站起身,視線掠過申棋臉上,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神采:“你是申棋?”
申棋一怔,沒想到這樣的環境下自己居然會被認出來。
她友善地道:“你認識我?”
看女人的氣質,著實不像會對綜藝節目感興趣的樣子。
女人防備的神情有所緩和,“不是我,我兒子很喜歡你,他今年七歲了,他還會唱你的歌呢。”
沈媛失笑,拍拍申棋:“行啊,不虧是偶新孩子王。”
申棋在小朋友圈子裡吃香這是連楚娛也未曾想到的,好多粉絲都反應自己的二胎弟弟妹妹們很喜歡廠長,不追星的家長也為了孩子買過申棋的周邊兒。甚至還有一檔親子互動欄目想要請申棋去做嘉賓,最終楚娛為考慮閃少形象而拒絕了。她們是正兒八經的少女組合,可不是子供向的。
“我也見過你,”女人看看沈媛道:“剛才是我撞到你,真對不起,你們是來看畫嗎?”
看女人言談間頗有主人的意思,申棋和沈媛麵麵相覷。
“這件畫廊是我丈夫開的。”女人道。
申棋頓了頓:“那這裡麵的‘畫’也是他的?”
“不全是,”女人搖搖頭,“也有他朋友的,還有……我的。”
似是想到什麼,女人道:“二位還要繼續看畫嗎?我可以做講解。”
“不必了!”沈媛連忙揮手,又覺得這樣失禮,道,“我們已經出來了,我們是在這附近拍外景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得回去了,不好讓其他人等。”
女人垂眸,點了點頭,回頭進了畫廊。
申棋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好像是腿上有問題。剛才的跌到也是蹊蹺,這平整的路上,好手好腳,怎麼會跌到呢?而且女人的臉讓申棋有些眼熟,她恍惚想起,這不就是剛才那副畫上的女人嗎?隻是畫上的女人沒有眼睛,詭異之餘也給人想像空間,而真實的女人卻由於眼神的枯槁而折損了美貌。
等兩人離開畫廊,沈媛才神神叨叨地道:“我的棋,我們要不要報警啊?”
申棋不解,看向她。
沈媛道:“我扶她起來的時候,看到她手上全是傷,青青紫紫的。”
申棋想了想:“會不會是顏料?她也是畫家呢。”
申棋這麼一說,沈媛倒拿不準了。她對美術一竅不通,顏料和青紫還真是分不太開……
兩人回到了拍攝地,大家也都休息得差不多了。鬱大小姐家裡來人送了一車冰激淩,真的是“一車”,冷凍車,直接從廠家過來的,現場工作人員都有。申棋和沈媛不在,鬱薇特意給她們留了。
沈媛感動得抱住鬱薇哭喊“有錢人真可愛”,申棋也快快樂樂地吃掉冰激淩,精神奕奕地投入到下午的拍攝計劃中,很快就忘了白天的小插曲。
為了留住每個時段的光線,導演一直到了黃昏才喊停,最後對著最後一版滿意地道:“這才是我的要的樣子!”
閃少眾人:既然要拍落日,那她們暴曬一天到底是為了什麼?!
等到散場時天已經黑了,明天是周末,也沒有其他行程,公司沒有統一安排,選手們不少都各回各家。周心蕾和艾米兒搭了鬱薇的便車,鬱薇想叫申棋沈媛也擠一擠,一起上來。
鬱大小姐爽快地拍著大腿:“來,坐我腿上一個!”
申棋道:“你可行了,彆到時候再被警察扣下,帝冠千金豪車超載為哪版,女團未火先成法製咖。”
鬱薇家的車是絕對的豪車,但是豪車和大車是兩回事,再怎麼後座擠四個人也太誇張了。鬱薇也覺得這樣有點好笑,就不再勉強,但還是說要給她們叫車。
沈媛道:“小助已經去開小賀總的車了,就在前麵街角等我們。”
等其他人走了,天也徹底黑了,賀北笛原本是說好要來接她們回na給她們準備的公寓,結果半路突然有事情要處理,就把車鑰匙給了小助,讓小助過來接她們。步行街內不讓車子拐進來,小助又沒找到停車位,隻好在外麵等著。
“你說小賀總把車給小助了,他自己用什麼?他不是開會嗎?”沈媛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而且,一般的老板會讓藝人助理把自己車開走嗎?
申棋一怔,她習慣了賀北笛的照顧,倒是沒想這麼多。因為賀北笛總是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得很好,能力仿佛還在她這個快穿者之上,讓她沒什麼用武之地。
其實這時候,她們隨便打個車就好了,用不著專門來接啊。
申棋想著,拿出手機來找到賀北笛的號碼,考慮著要不要打電話去道個謝,沈媛卻突然“哎呀”了一聲。
“我傻了,”沈媛自說自話,“他開會肯定帶著吳秘書,開車的肯定也是吳秘書。”